尚悅悅的小臉紅紅的,因為著了迷,沒有注意到手裏還有瓶醬油,手稍微不留意一鬆,“啪啦”的一聲,玻璃瓶四分五裂落地,一股濃烈的醬油味迅速蔓延,連帶尚悅悅的長褲都沾上了黑色液體。
陳碧婷錯愕的轉過頭,發現了尚悅悅原來已經知道了,她低著眼,看了眼地上跟尚悅悅褲子的狼藉,無奈的心底歎息。尚悅悅總是說,就算有一天再碰到麵,也能裝作無所謂。那她的裝作呢?都到哪去了?
紀若洋已經邁步進來,一步,一步,無聲而沉穩的停在尚悅悅麵前,尚悅悅一直低著頭,她看到了他腳上那雙黑得發亮的皮鞋。
尚悅悅迅速退後幾步,彼此之間又保持了幾米的距離,雖然如此,可尚悅悅還是能清晰的聽到紀若洋平穩的呼吸聲。因為太過深入骨髓,便順便把關於他的一切都收進了心裏,愛已跟血肉連在一起,嗬,要挑開,那得多大的工程?
尚悅悅此時的呼吸有點急促,一下又一下的屏住,素淨的小臉迅速的恢複了平靜,假裝隨意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她悄然昂起頭,把雙手伸到身後,互相揪著,扯著手腕的皮肉,當疼痛感蔓延進大腦,她才頓時清醒,微微擰眉,大眼睛明亮如水的直視紀若洋。這會兒,她有點佩服自己了,原來她真的有一天,麵對紀若洋,可以不緊張,不糾結,不顫抖。
這一次,她真的做到了……
紀若洋想再走前幾步去抱住尚悅悅,前腳剛抬,他喝醉了酒,且因為太過在乎麵前的小女人,沒有留意地上那攤醬油,嘩啦……
紀若洋左腿往前一滑,整個人狼狽的跌倒,西褲跟白襯衫都沾上了黑漆漆一股鹹味的醬油,還好玻璃摔得不是很粉碎,沒有傷到人。
這一下,不管是陳碧婷,還是尚悅悅,都愣愣的定格著倒在地上的紀若洋!
陳碧婷全身僵硬的,這是何其的百年難得一見奇聞,紀若洋竟然摔倒,而且還被自己親眼看到。
如果麵前的這個男人不是跟尚悅悅有糾葛,不是尚悅悅最深愛的男人,陳碧婷一定會馬上把紀若洋這幅狼狽拍下,然後秘密的寄到雜誌社去,說不定還能賺上一筆豐厚的爆料費。
紅酒的後勁很大,尤其是一連灌了幾瓶的酗酒行為,紀若洋的頭腦開始昏昏沉沉,他抬起手按住額頭,眯著眼沉默半刻。
陳碧婷不知如何是好,這會就趕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尚悅悅歪著頭,從童年到現在,紀若洋每次每次在她麵前充當的角色,有文質彬彬過,溫文爾雅過,冷酷無情過……他在她的心裏,永遠都是高大上的。尚悅悅又怎會想到紀若洋今天,竟然大醉一場,又狼狽的摔倒在地?
尚悅悅盯著他,心裏早已泛起波瀾,隻不過一直忍,裝作無所謂,故意淡漠麵對。
就像他們之間,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尚悅悅眨了眨眼睛,先開口問陳碧婷,“碧婷姐,我們去海南的機票什麼時候來啊?”
陳碧婷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心裏直咒那該死的袁一,每次都慢吞吞,叫他辦點事總會拖延時間……
紀若洋耳尖的聽到“機票”二字,他鬆下手,眼睛漆黑幽深的瞅著尚悅悅。他的俊臉微微泛紅,疑似染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冷得無法讓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