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姐,您這……又何苦?”張媽連忙走上前製止住尚悅悅的自虐,嘴唇被螃蟹的硬殼刺出了血,磨破了嘴皮。
她是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反倒是奇怪的問了張媽,“這樣吃螃蟹不是更原滋原味?”
張媽深深歎息,周圍的傭人一溜煙開始著手拆螃蟹的肉。
“尚小姐,你心裏想著什麼,你以為張媽是不知道?你瞧你連說謊都不會,又怎能欺騙得了張媽?”張媽意味深長的重重哀歎,緊緊抓過尚悅悅冰冷的小手,“既然回來了,就不要想其他。”
紀若洋無聲沉穩的邁步走進飯廳,讓傭人都退下,張媽也悄然鬆開了尚悅悅的手,擔憂的在後麵瞧了他們幾眼,隻好無奈的暗自搖頭,退了下去。
尚悅悅許久都在沉思中,沒有注意到紀若洋已經坐到了自己身邊。
紀若洋剝開了螃蟹的兩隻腿,鉗子“啵”的清脆一聲打破了沉默。
尚悅悅回頭一看,眼瞳映入紀若洋的俊臉,此時他正在專心致誌的低頭拆著螃蟹。人人都說,一個人在專心做著一件事情的時候,會格外迷人。尚悅悅睨著紀若洋的側臉,又入迷了半刻。直到紀若洋抬起頭,尚悅悅才驀地眨下眼睛,將視線轉到其他地方。
紀若洋把拆開的蟹肉推到尚悅悅麵前,默不作聲,而臉色一片緩和,沒有絲毫要發飆的節奏。
尚悅悅自然是不接受,悄然的轉下眸,看了眼桌麵那盤白花花沒有一點硬殼的蟹肉,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輕輕一揪。她的心,真沒有嘴上那般硬。
紀若洋從小貴家公子一個,做什麼吃什麼都有傭人侍候著,又哪裏會自己動手剝過蟹肉?所以他的兩隻大拇指都被螃蟹腿的刺紮出了血,眼底頗為期待的等著尚悅悅接受他的道歉。
傷害多了,便不敢再擅自去猜那個主宰者的心思。
尚悅悅重新拿起筷子,伸手去鉗起一隻龍蝦,視若無睹她麵前的那盤蟹肉。
紀若洋緊緊的蹙起眉頭,一字一字不悅的蹦出,“尚悅悅。”
他不喜歡尚悅悅這樣糟蹋他的心思,明明他是有意要示好,她竟假裝什麼都沒感覺到。
偌大的飯廳,廖靜且陰涼,旁邊的落地窗台拉開了窗簾,明亮潔淨。
她此時此刻多希望自己能變成一個小孩子,給她一顆糖她就嘻嘻傻笑狗腿的跟在別人身後,心不會支離破碎,眼淚可以不用強忍到心煩意亂。
紀若洋看著她的無動於衷,緩緩慢慢的拆著龍蝦殼,就是不去碰他剝的那盤螃蟹肉,心裏便是一陣失落。
他扳過尚悅悅的肩膀,強行的讓她麵對過來,幽深的盯著她,“為什麼?”
為什麼要糟蹋我對你的好?為什麼就是對我視若無睹?
尚悅悅心底毫無預警的一敲,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她胸口,使她呼吸都變得急促。
她想說,我也想問你,為什麼在我決定要放棄你的最後一刻,你又要出現在我麵前,搗亂我的世界?你就不能讓我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麼?
雖是這麼想,但她終究不敢去問出聲。
淡然的對上他漆黑發亮的眸子,眼睛眨巴了幾下,“因為我不愛吃螃蟹了。”下一秒,尚悅悅便將麵前那盤螃蟹推回到紀若洋麵前,徑直輕輕的鬆開紀若洋按住自己肩膀的雙手,裝得特別無所謂,“所以,求你……不要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