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悅悅勉強的站穩在地,背對著紀若洋,良久不說話。
他等著她開口,她也等著他說話。
然而,誰都不打算先開頭,空氣便很沉默,靜得連海麵高處的海鷗飛過,都能聽到翅膀的拍打聲。
紀若洋緊緊的抓住了尚悅悅的手,觸覺到一陣寒涼。
他皺著眉,迅速的脫了身上的西裝,披到尚悅悅身上。
尚悅悅毫不猶豫的肩膀一抖,甩下。
紀若洋按捺著暴躁,低低開口:“別鬧。”
尚悅悅聽到紀若洋說的那兩個字,“別鬧。”她的心情便更加憋屈了,她跌跌撞撞走開幾步,硬是不讓紀若洋觸碰她。
她也是有脾氣的,她不是一個皮球,不是一件玩具,她也是真真切切的一個人,有血有肉,有思想。
紀若洋竟然什麼也不解釋,開口就讓她別鬧?
她真的在鬧嗎?真是是她鬧了嗎?給她希望的那個人是他,讓她歡喜的那個人也是他,最後讓她失魂落魄的那個人還是他!
尚悅悅很想說,紀若洋,你到底想我怎麼做?如果真的從來都沒把我放在心裏過,那為何昨天要跟我說,重新開始那四個字?可否知道那四個字對我的意義,是多重大麼?為了等那四個字,我可是花費了八年。
明明就心裏沒她,何不狠心點,絕情點,放開了她?
女人就是傻,心愛的男子給一點虛假的情話,女人便能信以為真。原來張愛玲那句話真的沒錯,愛情是糖,甜到了悲傷。
或者是一宿沒睡,也許是心裏壓抑得太過久,尚悅悅的情緒爆發了,她憋紅了眼眶,就是忍著不哭。緩緩轉身,眼紅紅的盯著他,深深的,眼裏盡滿憂傷,愛戀,怨恨。
她輕輕的說,“紀若洋,你知道嗎?我很痛苦,我留在你身邊,我每一秒都是煎熬。你說,我為什麼要惹上你?我是怎麼纏上你的?我又為什麼……為什麼要愛上你?你以為你很好嗎?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連給你提鞋都不配,我有什麼資格說愛?在所有人眼裏,你的確是一個天之驕子,你什麼都有,我什麼都沒有。我的人生,就隻有……”
“你!”那些話輕得像一根羽毛,完完全全的紮進了他的心裏,但又刺得他很疼。
她說,她的人生,就僅有一個他。
僅有他……
他知道嗎?
她真的很煎熬!她現在活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時刻準備著淩遲處死的錯覺。
每次每次,當她知道他陪著王詩佳,當她在電視上看到王詩佳那笑靨如花的幸福模樣,她真的特別嫉妒。她多想有一秒能成為王詩佳,能跟紀若洋門登戶對,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在陽光底下手牽手,可以沒有人羨慕,可以不需要誰誰誰的祝福,隻要他眼裏隻有她。
愛他,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是誰,而是在他眼裏,她能是誰。
紀若洋頓時全身僵硬,怔怔的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看著她想掉眼淚,而又不敢大大聲聲痛哭一場的悲傷,他的心揪在了一起,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扭住,想靠呼吸去忽略,卻壓根忽視不了那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