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了樓梯，尚悅悅再一次回頭環顧了一圈。
他連看自己最後一眼都不願意麼？
“謝謝！”走到花園外，尚悅悅拿回行李箱，跟傭人道了謝，隨後為她準備好的商務車……
再見了，再也不見了……
七個月後。
差不多二十年了，喬安娜再一次踏上A城的土地。這一次她回來，是因為紀天海忽然中了風半身不遂，陳管家告訴她，在昏迷時一直念著喬安娜的名字。
喬安娜風塵仆仆的直接來到醫院，走進總統病房，眸光複雜的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口中一直呢喃的老人。
喬安娜以為自己的心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冰封了，可當她再一次麵對紀天海，她才發現，忘掉一個人，並非說時間的丟淡，就能真的丟掉。
陳管家臨走前，對喬安娜說：“喬姐，您就去跟紀老首長聊聊天吧，這些年，他一點都不好過。”
喬安娜無動於衷的眼光微微一閃，睨向欲言又止的陳管家。
“我挺好奇，當年他是用什麼心情跟我上床的。明明就已經有老婆，非要纏著我不放，我莫名其妙就成了小三！”
陳管家能聽得出，喬安娜的話是含著一絲酸澀。
他沒再說太多，轉身退了出去，關上房門離開。
喬安娜一步一步靠近病床，心裏疼痛的程度，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來得深刻。一幕幕當年不堪的畫麵落到她腦子裏。
紀天海似乎意識到了喬安娜的靠近，在喬安娜搬了張凳子坐到他旁邊時，紀天海忽然反手就按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疲憊用力的瞠開，一個深入他骨髓的臉容映入他眼簾。
喬安娜諷刺的勾起紅唇，風華絕代的低低一笑，“原來你是騙我來見你。”
“安娜……為……什麼，當初要離開我？”紀天海的嗓音含著濃濃的暗啞，幾十年保持的鐵骨錚錚因為病痛的折磨而退散了不少。
眼前的他，變成了一個很普通的老人，而看她深情的眼神，始終一如既往。
紀天海害怕喬安娜會離開，攥著她手的力度緊了緊，一隻手甩開戴在嘴上礙著他說話的氧氣罩。
喬安娜看著紀天海的一舉一動，不由得想起另外一個人。
他們兩父子都很幼稚，也很霸道！
喬安娜並不想再提當年的事情，她歎了口氣，眉目放鬆的拍了拍紀天海的手，“以前的事我忘了。紀天海，如果你心裏還有那麼一點我的位置，就不要讓我女兒再受苦，行麼？”
紀天海一怔，擰起了劍眉，沉默的凝視著喬安娜。
“小悅是我親生女兒，並非我們親生！陳碧婷才是。”喬安娜再次垂下眸，“我對不起他們兩姐妹！我把他們生了下來，但是我就沒有負責過！我好恨我自己……”
五年前，紀天海秘密跟尚悅悅見麵，讓她離開A城不要纏著紀若洋。那些，喬安娜其實一早就已經知道了。
當時她還想要看看，紀天海能跟自己玩到什麼。
紀天海眸光漸變黯淡，若有似無的輕輕點頭，把頭轉到另外一邊，歎了口氣，道：“我原諒不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