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無聲的滑落,沾濕了他身上的衣服。
手心掌著她的後腦勺,響起沉沉的嗓音,“尚悅悅。”一字一字,慢悠悠的講著,而話語裏,又含著不一樣的撩人心弦。
尚悅悅的心狠狠一悸,吸了吸鼻子,哽咽著“恩”了一聲,頭卻一個勁的在他胸口鑽緊。
生離死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好多事情在死之前來不及說。雖然廖冰以前做的事情很讓人不能理解,但是……都過去了不是嗎?
紀若洋微微的擰了擰眉,推開了她的頭,拇指伸到她的眼角,輕輕的擦拭,“答應我,以後不允許掉眼淚。”他說。
“為什麼?你說不能掉眼淚就不能掉嗎?你怎麼就那麼霸道?連哭都不讓,我就想哭!”邊哭,邊笑。握緊了雙手,輕捶在他胸口裏。
忽然,手術燈“噠”的一下熄滅。
走廊響起一首“生日快樂”的歌曲。
尚悅悅的心有些喜的同時,也有些暗。廖冰,你孩子平安出世了……
蘇洛首先走出來,看著尚悅悅,很久很久。
某腹黑男就很不悅蘇洛這麼看她,略顯陰森的瞪他。蘇洛回過神,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一路走過來,“孩子保住了,是個女娃。廖冰……”
“廖冰怎樣了?”尚悅悅此時還是有些擔心廖冰的,一個人做得再錯也罷,過去了,執著也沒用。恨一個人,活著會很累。
蘇洛的語氣變得凝重,緩慢,“去了。”
尚悅悅忽然間全身一軟,如一灘水似的軟在紀若洋的身上。
去了,去了……蘇洛說的那兩個字眼,忽然就像個緊箍咒,在空氣中飄蕩著。
蘇洛是見慣了生生死死的醫生,並沒像尚悅悅那樣傷心,而是在煩惱著,廖冰去世以後,她的孩子到底誰去照顧!
“紀若洋,我們把廖冰的孩子領養了好不好?”尚悅悅抓著紀若洋的衣袖問道。
不過想一想又覺得奇怪了,自己為什麼要去跟他商量捏?反正想養就養唄!
孩子不足月出生,還需要在溫箱裏保存,廖冰的屍體放到了停屍間,深夜,各回各家!
景炎愣是說這麼晚,張思詩一個女人家家回家有危險,就硬是扯了她進自己的車。
蘇洛脫了白袍,跟尚悅悅他們一起離開醫院。
“說真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挺不想繼續當醫生。每天看到這些,我心裏也是難受的。”說著,他們就出了電梯,走出了住院部的一樓。今晚的月亮很圓,蘇洛抬起頭看著夜空,頗為深重的歎了口氣。
尚悅悅很有骨氣的甩開了紀若洋的手,在自己的兜裏摸出鑰匙,“再見咯兩位。”
“喂,你什麼意思?”蘇洛這會兒開始警惕了,看尚悅悅那架勢,是準備要丟下他們兩個大男人的節奏了。
你說丟你老公就丟你老公吧,為毛還要把你男人讓我去照顧?蘇洛心裏腹誹著。
尚悅悅圈著鑰匙走進停車場,走了幾步,轉身,“什麼意思?我肯定要回家休息啊,小魚還在家等我。”
得,得了!這女人無形就直白的暗示他,紀若洋要放他家裏。
第二天早上,小魚昨晚上一直等著尚悅悅回家,後來越等就越困,然後回了房間睡覺。很早起來,就走到主臥,擰開了門,爬上大床,撲到尚悅悅的身上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