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我?何平的臉色有點亮起來。
是的,兄弟,這是內部秘密,你不要出去說,張台長提了兩個女人,白蘇蘇和王豔。向台長不同意,就提了你的名字。
向台長真為我說話?何平有點感動。上午去找向北的時候,還覺得向北打著官腔呢,怎麼已經提前為自己說好話了?何平心裏感慨,向台長還真是個正直的領導,是真正唯才是舉。
這就是何平的毛病,老以為有才,總等著有伯樂發現。
可是,現在伯樂有了,卻力度不夠。
雷鳴說,張台長一貫說一不二,怎麼會允許自己的權威被挑戰,立刻否了向台長的提議,說何平不合群,不適合做領導。
何平聽到張台長對自己的評價,幾乎要暈掉。自己雖然內向了點,但是跟同事相處還是很不錯的,哪來的不合群?
雷鳴抽了口煙,好像下了決心似的,說,你是不是得罪過張台長啊?怎麼對你那麼大的偏見?
雷鳴跟著上層領導久了,知道一些門道。有時候,不是直接得罪了台長大人,也許無意中開罪了台長的親信什麼的,也會遭到排擠。
何平疑惑地想想,說,好像沒有。
好像沒有?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得罪過張台長的親信之類?
親信?何平低頭細想,腦中忽然電光石火般一閃,一件往事浮上心頭。
那時白蘇蘇剛剛到電視台,台裏準備調整一批主持人,白蘇蘇好像也報名參加了競聘。何平有幸做了評委,張又波當時剛剛做到副台長,在評審前,張又波似有意還是無意地問何平,你評價一下,這幾個人的特點。
何平是個直腸子,就直話直說,在點評到白蘇蘇的時候說,她外形可以,但是普通話太差,南方口音太重,在企業電視台還可以混混,在市電視台就太影響質量了。
張又波當時哈哈笑了兩聲,什麼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後來,白蘇蘇真的沒有當上主持人。他一直認為是眾評委集體的決定,沒有細想。今天回想起來,突然恍悟,自己當時是最反對白蘇蘇的聲音。
現在,當雷鳴說到親信的時候,何平一下子浮上白蘇蘇的樣子,忽然浮上這件幾年前的舊事,再細想白蘇蘇一直冷冷看自己的眼光,他忽然打了冷噤:原來這些年,自己得罪了台長的親信竟然不知道影子,還不切實際地想在張台長任上做什麼製片人或者副主任,簡直是癡人說夢!
如果不是雷鳴今天點破,自己還一直傻傻地以為自己才華橫溢,是台裏不可多得的人才,其實,在張台長眼裏,自己就是一個不知轉寰的傻老冒!連送禮都摸不到門子的天下第一傻瓜。
他忽然想起別人說過,張台長報複心最重,經常聽說誰誰不聽指揮掉了官或掉了飯碗的,原先還不信,以為是那些人犯了製度,現在,自己就親身體會了!
何平再也顧不得來時老婆囑咐的話,將送禮的錢要回來,隻是默默地起身,腳步沉重地準備離開。
你沒事吧?雷鳴見何平臉色異樣,不禁追過去問。
沒事,謝謝哥。何平言語澀澀地說。
是要謝謝雷鳴一語驚心夢中人,不然這春秋大夢還不知道做到什麼時候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