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1 / 2)

黎小米此刻在黃山。跟公安局長黎偉民在一起。

在公開場合,黎小米稱黎偉民為爸爸。一般人都會詫異,麵貌不算英俊,甚至可以用一個“醜”字來形容的黎偉民怎麼會生出如此漂亮的女兒來?

每當有人用疑惑的眼光探詢這個問題的時候,總會有人出來圓場,說,這姑娘一定有個極漂亮的媽媽,所以才給黎小米這麼好的美人坯子。

黎偉民往往不置可否,總是側過頭看著黎小米笑,眾人看見的是一個父親慈愛的笑容。

黎小米的媽媽確實是個美人,她在黎偉民的記憶中,是一個風華絕代的人,迄今為止,黎偉民還沒有看見過能夠超過她美貌的人,即使是人見人歎的黎小米也不能夠跟她相提並論。黎小米的優勢隻是,她生在一個幸福的時代,可以借助太多漂亮的衣衫和五顏六色的化妝品為外表增色。當然,她也遺傳了她母親的某些氣質,比如,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活脫脫是黎小米的媽媽再世。

可惜,黎小米的媽媽沒有活過40歲就死了。她在最成熟最風韻最美好的年齡撒手人寰,留給黎偉民永遠難以抹去的回憶。

黎小米的媽媽跟黎偉民一起生活了兩年。準確地說,她是黎偉民不能公開的妻子,而黎小米雖然叫他爸爸,她跟黎偉民卻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黎小米的媽媽去世後,就把女兒托付給黎偉民。巧的是,黎小米的親生父親正好也姓黎,早於黎小米媽媽前幾年去世。黎偉民收養了當時僅10歲的黎小米,對外就宣稱她是自己的女兒。

黎偉民是前年調到南市公安局來的,所以他和黎小米的這種關係並無人知曉。

隻有黎偉民自己心裏明白,黎小米究竟是自己的什麼人。

是女兒,也是情人。這種複雜的情感,讓黎偉民的心靈有時候備受折磨。

剛開始,黎偉民確實是把黎小米當女兒養著的。那時的黎小米身形瘦小,完全是一個外表極其平常的小女生。黎偉民沒有把她帶回家,隻是給她請了個阿姨照顧她,自己每周去看她一次,並且給她們豐厚的生活費用。

失去親人的黎小米非常孤僻,很少跟黎偉民說話,看到他也隻叫一聲爸爸,就不再說第二句。爸爸這個稱呼是黎小米的媽媽活著時就讓她喊的,所以她已經習慣。

黎小米從那雙憂鬱的眼睛裏看出這個女孩的孤獨,於是盡量抽空過來陪陪這個可憐的孩子。時間一長,黎小米對黎偉民就產生了一種親切的依賴。她甚至恍惚地以為,這個相貌醜陋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

黎小米慢慢地長大,慢慢地開始長得像一朵迎春開放的花朵,那身形,那眼神,那氣質,有時候令黎偉民錯覺,黎小米的媽媽又複活了。

他對這個孩子傾注的感情開始帶了一種複雜的歡喜。他的體內常有一種衝動,渴望把這個女孩擁在懷裏。

隻是擁抱而已。黎偉民不停地提醒自己。

這樣的機會終於來了。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照顧黎小米的阿姨因事回了家,黎小米一個人呆在家裏,非常害怕。恰巧,屋裏的燈光隨著一聲炸雷忽然熄滅了,陷入黑暗之中的黎小米腦海中突然飛出無數妖魔鬼怪,16歲的丫頭嚇得臉色慘白,抱著頭縮在牆角。

救命的電話就在此刻響起。黎小米接起來一聽,是黎偉民打來的,她立刻哭泣著大喊,爸爸,你快來,你快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