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又等了一天,仍然沒有聯係上楊易君,他著實焦急起來。而區檢察院的電話一個接一個,要求電視台交出楊易君,態度強硬地指責電視台包庇記者。
向北終於被惹得火起,說,新聞監督是媒體職責,我們的記者犯了什麼案子,要你們這樣咄咄逼人的來要人?據我所知,你們是沒有立案給他下的傳喚通知書,這樣是非法的!說著也不想再囉嗦,一把扣了電話。響了一下午的電話終於安靜了。
向北抓起桌上的杯子大喝了一口。剛才不停地接電話,不停地解釋,還不停地說好話,早被撩得肝火上升,口幹舌燥,不然他最後也不會出言那麼強硬了。
楊易君啊楊易君,你到底在哪裏?向北站起身,望著窗外空闊的廣場,擔憂地自言自語。
愣愣地失了會神,向北返回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出昨天收到的移動硬盤,心裏猶豫著要不要交出去?一旦交出去的話,到底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向北心裏真的沒有底。
再次踱到窗前,向北仰望著這個城市上空難得的藍天,終於下了決心,再給楊易君打個電話,如果仍然聯係不上,就把盤子交出去!
可是,向北滿懷的希望仍然落了空。楊易君的手機還是關機的提示。向北咬了咬牙,不再耽擱,很堅決地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半小時後,向北跟王大強一起坐在市委新來的書記麵前。剛才三個人把硬盤認真看了一遍,市委書記的臉色非常難看,看到最後竟然一把將拳頭擂在桌子上。
不能等了!書記對王大強說,我看,我們的行動得提前了。
王大強會意的地點頭,說,是!我立刻回去布置。
書記又轉頭對向北說,這個盤子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還有,你得派一個可靠的記者跟著王政委他們一起行動,注意,一定要能保守秘密的!
向北簡潔地說,好。
跟王大強並肩走出市委書記辦公室,向北的心情卻沒有絲毫放鬆,焦慮地對王大強說,你說,老楊他現在安全嗎?
王大強歎口氣,說,你不要太著急了,馬上就有結果了。放心,不管什麼情況,我們會把你的人給你找出來的。
王大強本來想說是死活我也把人給你找出來,但是看向北臉上的表情,話到嘴邊又改了。
向北卻明白了王大強的意思,苦笑了一下,用力拍了下王大強的肩說,好,拜托了!
跟王大強道了別,向北再次懷著一線希望驅車去楊易君家,這回楊嫂在家,見到向北就說,那個死東西,還真不想回了,連電話也不打一個。
向北默默聽著楊嫂嘮叨,有幾次真想告訴楊嫂不要詛咒老楊,免得不幸而言中。但是他又怕說得太明反而引起楊嫂擔心,何況現在情況還不明朗,萬一楊易君突然平安回來了,反而顯得自己多嘴。於是略坐了會,也不多言,隻是囑咐道,如果老楊回來,讓他給我電話。
從楊家出來,向北又不死心地往趙慶家去了一趟。趙慶的老婆見了向北倒很熱情尊重,連忙倒茶請向北坐。向北微笑地站著,並不落座,說道,我路過這裏,就過來看看,你還好吧?
嗯,謝謝領導關心,我們還好。趙慶老婆感激地說。
老楊常來照顧你們?向北似是不經意地提起。
是,他是個實在人,總想著報趙慶的恩,所以三不知過來看看。但是,唉,她老婆是個小心眼。其實我也多次叫老楊不要來了,他不聽。趙慶老婆說。
今天來過沒有?向北問道。
沒有。趙慶老婆老實答道。
哦。向北失望地應了一聲。
是不是老楊出了什麼事啊?你昨天也來找過他。我看,那些找他的年輕人也不像好人,看著像流子哥。趙慶老婆敏感地說。
沒事,我就順口問問。向北急忙解釋著,怕再說下去露了馬腳,就說了再見告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