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扣兒接到李唯唯的電話,說要和朋友慶功,打算玩通宵。扣兒想叮囑她幾句,但電話那頭背景聲嘈雜成一片,似乎是迪廳或者酒吧。扣兒話還沒講完,電話已經變成嘟---嘟的盲音。這德性!扣兒翻個白眼。也難怪她雷公老爹不放心!
隨便弄點東西吃吃,扣兒閑坐在陽台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一下,根本不想看,完全靜不下心來!根本沒辦法再回到以前那種寧靜安怡的狀態中去!
扣兒捧著頭歎息一聲。隻是兩天而已!發生這麼多的事情,讓她坐臥不寧!太多的疑問,太多的莫名其妙的現象,令扣兒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她又想起樸一之。這個奇怪的黑衣人!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他一定明白真相。不過,他似乎也有不清楚的東西。不然,他怎麼會問“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嗎?”
記得什麼?扣兒努力的想。但實在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記憶。上小學,上中學,上大學,工作。二十四年的時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一切都這麼順順暢暢過來了。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經曆,也沒遇過駭人聽聞的大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了!
扣兒心中有些惱火,她甚至有點兒衝動,很想對著空中叫一聲:“一之!”把那個該死的家夥拉下來,狠揍一頓。他一定知道很多,可是他不說啊。就那麼一身黑衣,靜靜往那兒一站,眯著一雙細長的眼睛,幽深得如望不見底的潭,安然而冷靜地看著。扣兒有點兒不願與他對視。那雙眼睛,似乎要把人心都看透了。
這個樸一之,一下午下來,除了帥,給扣兒唯一的感覺就是:他好像什麼事情都置之事外!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在她身邊出現?他采了血樣去做什麼?
扣兒覺得頭疼得要裂開來。不能再想了。她站起來,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
樸一之應該是那種軟硬不吃的家夥吧?要從他嘴裏套出點東西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老天啊!你給我一把鑰匙,為什麼又是一把開不了門的鑰匙?扣兒象一隻困在房中的羊,團團轉著圈圈。
她走到那盆吊蘭邊,一切,仿佛從那天下午買下吊蘭後就開始接二連三地發生了。一個怪夢!兩個怪人!那個老婆婆是誰?樸一之認識她嗎?他們的出現,似乎都與吊蘭有什麼神秘的聯係。
還有那出現在椰樹上的眼睛!扣兒跳起來。那隻眼睛!現在她知道是誰了!那分明是樸一之的眼睛!細長,幽深!如果他很冷淡地看著前方,那眼神,正是那樣令人感覺寒冷!
也許身份證也是樸一之拿的!他可以讓人看不見。他簡直就像隱身人一樣,他甚至可以控製人的意誌。將身份證無聲無息地放在玻璃櫃上,對他來說太輕而易舉了。
弄不好,香水瓶也是他搗的鬼吧!
扣兒想通了這一點,心中便沒那麼迷茫了。
很多事情的可怕不在於奇怪,而在於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奇怪。
有了一點兒頭緒,扣兒心中便沒那麼焦燥了。樸一之不肯說,沒有關係!不是還有一個老婆婆嗎!老婆婆把這盆吊蘭賣給了她!弄不好兩個人根本就是一夥兒的!也許他們來自某個外太空,也許他們要調查一件什麼事情,不過,百分之百他們是找錯人了!
如果真有什麼奇異的事情,也不應該發生在我的身上!扣兒一邊在陽台上用手彈著圍欄,一邊很肯定地想。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應該是發生在一些命運坎坷的人身上。比如,從小就是孤兒,被人領養之類,長大後才發現,哇!我有相當厲害的家世背景!哇!我有很不尋常的爸爸媽媽!然後,不是報仇血恨,就是愛恨糾纏。小說裏不通常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