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是趙家的天下,誰也不能染指。這也是謝太後逼我立誓約的目的,她在分化瓦解賈陣營的中堅。
此後,主戰的秀王、文天祥、劉師勇;主和的陸秀夫、倪普,以及參政知事曾淵子,左司諫潘文卿,右正言季可,一幹人接連而至,左一言右一語,紛紛雜雜,在驃騎大將軍府暢所欲言。有時候到的人多了,竟如那次朝會一般,為著戰和之爭,兩幫人在我的房屋裏大吵大鬧,毫不顧忌我在場。
煩躁之極,這樣的政治鬥爭越發使人討厭。我沒去見陳宜中,反而讓蘇墨找張炎,畫出王龠的頭像。
蘇墨從此便晝伏夜出,藏至賈丞相府,等候王龠的出現。
與此同時,我還跑到葛嶺的賈丞相府,當著數十名找他議事的臣子的麵,大張其鼓地以將士需要休整為由,請求調一萬人入臨安。
他同意了,指著曾接迎接我軍歸臨安的楊亮節說道:“楊公是皇親國戚,也深譜武藝,不若派你軍前,任一名參將。”
不等我有何表示,掉頭對楊亮節說道:“大將軍麾下悍士如雲,你去了可別窩囊窩囊,掉了朝庭的麵子。”
叫江滿子拿來筆墨,疾草任職文書,遞給正含笑看我的楊亮節,直接下令:“先俾就進駐臨安之軍,以方便安頓城中家眷。”
我的老熟人楊亮節,拿了丞相大人的調令笑嗬嗬走過來,打拱作揖的說道:“未將以後就算大將軍的人了,一切以大將軍馬首是瞻。不過我帳下還有七八員參軍,相處日子久了,有些舍不得,幹脆一塊兒調入大軍吧。”
扶起他折下的腰身,我笑道:“丞相許可,我自沒話說。”
賈似道便說:“徐子清正處用人關頭,就去吧。”
又吩咐我:“給他們任實職,派幾營兵讓他們領著,子清也該為朝庭多培養些將才了。”
我笑著應允,借口軍士入城,必得稟奏太後為由,掉頭上書大內,奏稟謝太後,希望借大內西兵營,為軍隊駐休之用。
這在議定之天,太後同樣爽快的答應了。
陳宜中得知我調兵進京,居然屈尊登門拜訪。不為別的,薦趙時賞入我旗下。
我不敢有絲毫怠慢,關門謝客,不讓其他交會我的大臣入內。再喚帳下將軍一齊陪陳宜中,連剛調到軍隊裏的楊亮節那批人也一同參加。
宜中丞相攜了趙時賞,一提那要求,我滿口答應,還去到趙時賞麵前鞠躬道禮:“趙兄本為宗至子弟,皇家貴胄能加入我等武夫行列,真正榮幸之至。”
回頭叫蘇墨把大臣們送我的諸多玩物古董,裝好幾大箱子,非要送陳宜中回他的丞相府,說道:“下官原本草芥似的人物,哪敢讓丞相親自登門,說不得,下官惟去尊府負荊請罪了。”
斯時,陳宜中掌管著戶部,戶部下轄的軍資庫更由心腹劉伯聲主事。那晚去了他家,酒到酣時,宜中丞相借著酒意說道:“子清啊,朝中有人罵你為了攻取建康,屠殺萬餘百姓。又說為了防追兵,一把火燒了高資。如此等等,把你說得跟惡人一樣。嗬嗬,那可是人神共憤的大罪啊。不過你可放寬心了,老夫已座下了那些荒唐之言。”
他又說道:“上前日朝會,才知道子清原來熱血男兒,見不得膽小人行投降事,在太後麵前果敢主戰。嗬嗬,就憑這一點,本宰必定全力支持子清,軍隊所需耗費,戶部軍資庫優先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