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一幫重臣象小人一樣躲在某個黑暗角落開著會議,各種措施秘密地緊鑼密鼓地實施著。
隨著他們計劃的實施,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正所謂無知者無畏,一個半月之後,德佑四年三月底,這個煙花三月,我興高采烈地騎著馬兒向健康前進。
大亂才有大治,自襄樊以降的所有轄下地區,我的改革開展得轟轟烈烈。以至於戰事的艱難也不能影響我的心情。
自二月初到三月底,蕭吟進攻四川,胡應炎躲躲閃閃的往大都穿行,兩支隊伍的進展很是困難,不斷遭遇敵軍,一直到這個月末,蕭吟仍未按計劃接近重慶,策應張鈺。胡應炎的兩萬人就象隱匿蹤跡的流寇,剛悄悄穿越河南,就在河北行省的邯鄲被元軍發現,從此他的全以騎兵組成的軍隊就流竄於邯鄲到長治、新野之間。
襄樊戰場的戰鬥也如蕭、胡兩支隊伍的前進一樣艱難,從沒順利過哪怕一天。呂文煥缺兵少將,圍不得攻不得,隔著漢水與伯顏打起了遊擊戰。
一個半月之後,按照那次計劃,李庭芝掌管了糧草,秀王和張世傑駐紮到了漢水。
秀王率領朝庭禁軍是來了,但這支援軍紮於漢水之南,隔岸相望,卻不參與呂文煥的行動,大不了在呂將軍遭受元軍反擊時渡河相救。
呂文煥氣得大罵,罵過後請我到襄樊用些協調工作。因此我去了襄樊,因此我現在奔跑在回健康的路上。
行行複行行,一日三百裏,小小的騎兵隊象離弦的箭,沒有一時停息,往前,往前,拚命似的狂奔往前。
春天已過,夏天已踩著春天的尾巴悄悄來臨。疾馳的駿馬帶出的風刮到臉上暖洋洋的,令人愜意得要歎氣。
我歎著暖洋洋的氣……
我說過,大亂才能大治。
健康連年征戰,原先擁有大量土地的地主逃得差不多了,便是小自耕農也被韃子殺的殺,征夫的征夫,無主之地遍山曠野,簡直萬千裏地荒無人煙。
如今好,戰事平息,局勢安穩,回鄉的農民愈來愈多,以前忙著逃命的地主也回來了,還有因為北線戰事激烈,逃來健康的北方百姓絡繹不絕,沒用到半年時間,健康至安慶一帶,人口劇增一百萬有餘。
數量如此巨大的人員來了,隨之而來的是治安惡化,物價瘋漲,糧食緊缺,住房緊缺,布匹緊缺……如何安置他們,成了健康府最頭痛的問題。
去農村,給他們土地。
我下令。
還有比明教更適合這項工作的麼?
方照回來了,她不與我會麵,我也不找她。叫來朱溪、騰文俊等人,成立農社,對轄區內所有無主之地登記造冊----包括地主老財曾經放棄過的土地,就算他們重新回來了,也得重新分配----土地以畝作單位,明碼實價,賣給來到轄區內的流民。
我知道他們隻顧著逃亡,錢是沒有的,就叫買地的人欠著,等糧食收割後,以糧食作價償還。還發放給他們農具和種子,不過農具和種子是要算錢的,也等有收成後再還給健康府。
逃跑之後又回來的地主或者鄉紳,當然不願意。很大一部分田地的產權屬於他們,如今重新劃分,還拿來賣,就連他們也得掏銀子買回曾經屬於自己的地,可想而知,這批人的怨氣絕對衝天。
對他們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朱溪和騰文俊領導的農社會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朱溪平和一些,派人到處張榜告之,勸地主鄉紳要識時務,大戰剛息,正值休養生息之際,別來惹健康府,否則的話,哼哼哼。
實際操作中,朱溪卻沒有象殺氣騰騰的告示說的那樣做,隻在那批人鬧得實在厲害了關起來了事,讓他們在黑暗冰冷的牢房裏反省。
但騰文俊卻不同,他是領過兵上過陣的,他不張榜廣而告之。對敢於聚眾抗議,向健康府討要公道的土財主,他隻有一個字“殺”。
他狠狠地殺了一批,明教教眾狠狠地樂了一回,劫富濟貧的事他們以前幹得實在太順手了。
甚至,明教趁機成立大大小小的合作社,互助會,農經組……讓明教教義大大發揚光大了一把,直把健康、太平、蕪湖、安慶、巢湖,一直到九江,大片廣袤之地變成明教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