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日子像一片片凋零的枯葉與花瓣,漸去漸遠的是青春的純情與浪漫。
不記得曾有多少雨飄在胸前風響在耳畔,隻知道滄桑早已漫進了我的心爬上了我的臉。
我回到娉婷彎的時候,烈日漸緩,我抬步準備踏入大門,聽見一聲鳥叫,回頭看去,不遠處的枝頭上站著一隻白尾鳶,小小的身影東張西望,我緩緩扯出脖子上的那根黑色繩子,看得有些出神!
那隻白尾鳶突然直直的朝我飛了過來,把我嚇了一跳,然而它順著我的頭頂越飛越高,我抬起頭,才看見,天空中的另一隻白尾鳶!
我發了一條短信給李兆:早點回來。
其他什麼也沒說。
說來也真是鬧心,本來以為過了妊娠期,應該不會再吐了!
但哪料我是個上懷,隨著肚子一天天變大,壓迫著胃部,導致孕吐的反應又開始加劇!
最近小東西鬧騰得厲害,睡眠總是不好,有時候剛差點睡著,她又開始拚命在我肚子裏做著有氧運動!
李兆大概是二十分鍾後回的短信,內容就一個字:好。
在距離他回到家的兩個半小時裏,小格桑一直在不規律的做著某種劇烈的運動,我能感覺到她的小胳膊小腿正在試圖衝破我的肚皮,弄得我十分難受!
我無奈的對她說:“再忍忍吧,沒兩個月了!”
大約隻有真正做母親的人才知道懷胎十月的艱辛和不易!
我上樓躺了一會,但並沒有睡著,腦袋出奇的清醒!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我驚得睜開眼。
兩個半小時候後,我聽見了大門的響動,雖然極其微弱的聲音傳到房間來,還是讓我從床上彈了起來!
我緩緩起身穿上拖鞋,長長的純白色睡衣遮住肚子,飄搖著步伐走向樓梯口,李兆就那麼站在樓梯下麵,我扶著把手停住腳步,他看見我略微蹙了下眉便抬腿上來。
直到最後一個台階時停住腳步,他剛抬手準備撫摸我的頭,我當即冷冷的一把打開。
李兆有些微惱的說:“你又在鬧什麼?”
“我剛才從宋清譯那回來,他告訴了我一些當年的事,我隻想問你一句話,那時候,他出車禍你知道嗎?”
我看見他的瞳孔驟然緊縮,眸裏的黑色旋風逐漸上湧,他聲音低沉的說:“知道。”
我的心涼了半截,繼續問道:“肇事的那輛車子是你們家的吧?”
李兆的身體有些僵硬,我抑製不住內心的震顫,聲音大了些:“是不是?”
“是!”
隨著他的話音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那一刻,我身體裏所有的細胞都被瞬間燃著!
李兆不可置信的瞪著我,眼中傾瀉出巨大的怒火,那樣的眼神像猛獸一樣啃噬著我的心髒,我的手心火辣.辣的,心髒更是血淋淋的!
李兆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把我抵在樓梯旁的牆上,呼吸之間全是那狂怒的氣息,他怒不可歇的朝我低吼:“他的一句話永遠可以輕易左右你的情緒,從以前到現在,我在你心中根本他媽的什麼都不是!唐婉!我做了那麼多努力!我為了你...”
我看見李兆逐漸慘白的臉色,呼吸急促,那眼中的巨大悲傷像頭獅子撲向我!
“為了你,這麼多年!我幹著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事業,就因為你一句想守住富潤,我沒了命的奔波,我去學食品經營和管理,想盡一切辦法了解富潤的文化和根基,當年二十出頭的我,為了救活富潤,到處給人陪笑臉,應酬不完的飯局!
我為了讓你無憂無慮的上學,過著和同齡人一樣的生活,為了讓你家的富潤屹立不倒!很早我就已經混跡在爾虞我詐的商場!那年我不過才大四!
我從來不跟你說這些,是不想給你造成任何負擔,你瘋,我就給足夠的空間去瘋!我想,你瘋夠了,總會有一天發現我做了這麼多是因為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懷了我孩子,毀了自己的未來?
唐婉,我問你,如果現在你肚子裏麵沒有小格桑,你會不會立刻跑去宋清譯身邊?”
我揚著下巴,眼淚倔強的流了出來:“會!”
......
會,這一個字在當下沒有經過我的大腦,就仿佛是被怒火推出口,我看見李兆絕望的眸子,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鬆開我,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我心中那股烈焰就這麼毫無征兆的爆發了!
我對李兆吼道:“不要用你那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搪塞我!富潤現在不姓唐,姓李!你親手改寫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我和宋清譯本該在一起的,你偏偏困住我!到頭來,也把你自己困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