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淚痕紅浥鮫綃透(1 / 2)

何詩詩,這個名字,隨著她的人已經落入我心底很久了,如今提起,依然拉扯著絲絲的疼痛。

我看著二叔很認真的說:“她和李兆,你能告訴我嗎?”

二叔有點驚訝的說:“我以為,我以為你們和好是事情已經講開了,李兆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我的視線再次落回杯中,那純淨的液體中透著我血淋淋的心髒:“從前,我懷疑他們,我認為何詩詩就是李兆心中那顆無法抹滅的朱砂痣,但如今我還這麼認為,就太天真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早已看清他的心,同我一樣,隻裝得下一個人。

隻是,我始終不知道何詩詩在他心中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就算是舊識,又或是她因為李兆遠嫁,命運多舛,但如果李兆對她沒有情,又豈會這麼牽掛她的安危?

我不懂,我一直不懂…

二叔,這是我的心魔,我心中的刺,橫生在我們之間的刺,一想起就會隱隱作痛,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拜托你,如果知道真相,請你告訴我!”

二叔的眉有著幾道深刻的皺紋,他拿出煙問我:“介意嗎?”

我搖搖頭,他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我不知道告訴你是對是錯,阿兆總是把你保護得很好,所以,他情願瞞著你,什麼也不讓你知道,可是,雖然你不用和他一樣受著煎熬,但是,卻無形中在你心中烙下一道疤,這個世間,很多事,都很難做到兩全其美,罷了,我不願讓你誤會他,他…這些年承受得太多了,原諒我這個做二叔的,看不下去了!”

我把透明的玻璃杯握在掌間,二叔緩緩道:“那年阿兆十四歲,遇到意外,鋼筋穿進身體,直接刺穿了右腎,當時到醫院做了摘除手術,在醫院躺了幾個月一直沒有尋找到合適的腎源。

那年何詩詩和李兆在同一家醫院,她當時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已經病危了,聽說那時候何詩詩的家人已經放棄了治療,阿兆後來告訴我,當時何詩詩被家人推著輪椅,每天都會路過他的病房,但他沒想到,那個不相識的女孩會把自己的腎捐給他!

阿兆好了後便出了院,他一直以為何詩詩沒多久就去世了。

直到上了高中後,再次碰見她,他才知道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叫不叫福報…”

我清楚的記得,好幾年前,我拿酒瓶捅了李兆,我執意要看傷口,他那時浸泡在浴缸裏,我當時就看到他靠近腰的地方有一道十分醜陋的疤痕。

我問他那道疤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他說工地那次。

我又問他你當時到底傷著哪了?

他說:“腎。”

……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憶把生活劃成一個圈,而我們在原地轉了無數次,無法解脫。

二叔緩緩吐出煙霧接著說道:“阿兆一直留意何詩詩的身體狀況,對於他來說,他始終覺得自己拿了別人的東西,也好在那個丫頭雖然身體弱了一些,但一直還算健康,隻是她對阿兆動了情,阿兆後來告訴我,當年你喜歡一個姓宋的,他便遠走外地想放手,如果沒有你,阿兆不管怎樣也會對那個丫頭負責。

但自從得知你家出事後,他就管不了自己的心了,那個丫頭聽說也嫁去了國外。

隻是後來,夫家出事,幾年不順心的生活把她徹底搞垮,當李兆把她弄回國的時候,她的另一個腎也出現了衰竭的症狀!”

我緊握的杯子還是因為發抖的雙手“哐當”一聲敲打在桌上,我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問二叔:“能,能給我一隻煙嗎?”

二叔皺了下眉擺了個請便的手勢,我奪過放在他身前的煙盒,點了好幾次,才把那根煙點著!

當尼古丁的氣息鑽進大腦深深吸入肺部後,我才控製住發抖的聲線,鼓起勇氣問二叔:“她現在…?”

“阿兆離開你後,過了一段…很迷茫的時期,他告訴我,你那時候懷著大肚子,何詩詩的情況又每況愈下,他隻能動用一切關係幫她找腎源,過了自己良心這關,他希望你能安然生下小孩,不用為這些事情操心,我當時就罵他,我說你個渾小子就應該告訴唐婉,她說不定能理解,你也不用自己扛,他卻搖頭,一句話都不說…”

二叔又長歎一聲,煙絲燃盡,他掐滅在一旁的煙灰缸中。

“他知道你介意何詩詩,但那個丫頭,家裏人不管,身邊沒個信得過的人,李兆為了還良心債甚至提出把腎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