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兄這酒帶的了有點少了,太不過癮了。”
“畢竟是在國寺中,你還想酗酒鬧出什麼荒唐事?”君匪慢悠悠的喝下一口酒,“這樣的好酒,依著你這牛嚼牡丹的喝法也品不出什麼來。”
蕭讓不甘心又晃了幾下,幾滴酒慢慢滴到酒杯裏,隨即歎了一口氣,將酒壇丟開,抱怨道,“改日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上幾杯。”
“那便等啟程前一天,樓外樓,我做東,與蕭兄喝個不醉不歸!”範悠然舉起酒杯,蕭讓遂舉起酒杯碰了一下。
勞歌一曲解行舟,紅葉青山水急流。日暮酒醒人已遠,滿天風雨下西樓。
君匪一向不擅長麵對這種離別,雖然她已經見過許多生離死別。她默默的走到一旁,心裏有點悶悶的,卻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怎麼想也想不通,君匪索性躺在地上,愣愣的看著頭頂上照下來的幾縷光線。突然,一道陰影擋在前麵,因為是逆著光,他的麵容有些看不清,可能看到他垂下來的緋紅的衣袖。
“阿然?”君匪遲疑的叫到。
“蕭兄說既然來了寺廟,不如去求上一簽。”他輕薄的嘴唇翕動著,聲音溫潤好聽。
“那便,去看看吧。”君匪看著他伸到自己身前的手,愣了片刻,方才回道,伸出手任由範悠然將自己拉起。不遠處,蕭讓和陳長歌並肩站在樹下,笑著朝自己揮了揮手。令君匪驚訝的是,自己心中那點不鬱似乎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走吧。”君匪笑道。
靖國寺的大殿君匪不是第一次來了,佛祖仍立在那兒,一臉悲天憫人的俯視著眾生,來來往往的香客絡繹不絕,虔誠的跪拜在它的腳下。
君匪跟在範悠然身後,手中拿著從小沙彌手中接過的三炷香,周圍是信徒們的祈禱和和尚們的念經聲。君匪習慣的打量了會四周,待看到坐在蒲團上打坐的幾個和尚,眼睛頓時一亮。一直默默地看著君匪的範悠然看到君匪如此,不由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群穿著黃色袈裟的僧人中,那個穿著白色中衣的和尚看起來格外紮眼,已經有好幾個香客看過去了。似乎也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衣著,也許是因為這個和尚念起經來的模樣怎麼看都要比周圍的那幾個和尚來的出塵一點吧。
範悠然記得這個和尚,那個犯了殺戒受了殺戒還麵不改色和君匪爭論狼崽去處的那個和尚,似乎是叫虛度。
“怎麼了?”範悠然問道。
君匪側過頭回道:“這個和尚挺有意思的,待會把他拉出去聊聊。”說著,君匪便點了香,跪在佛祖麵前,跪拜也隻是單純的跪拜,腦中一片空白,她有許多事,可是她的事,沒有一樣能托付給神靈。
匆匆拜了三拜,君匪將香插上,往箱子裏麵放進幾個碎銀子,便興致勃勃的走向虛度,像模像樣的行了個佛禮,“小王有件事始終參悟不透,不知道能不能請虛度師傅幫忙解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