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畢竟在軍營裏麵摸爬打滾過,這些年雖然在京華,武藝也沒有生疏,眼看情況不對,慌忙閃過這致命的一擊。‘容帝’見一擊不成,舉刀又劈了下來。明王腳下生風,幾步便跑到殿門前,撞開殿門,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從懷中掏出一個銀光閃閃的東西,拋向空中,隨即‘嘣’的一聲在空中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
這是馮定坤在他入宮前塞給他的信號彈,如果有意外發生,就點亮信號彈,駐紮在城外的十萬大軍會立刻衝破城門,清君側!
“君淵!朗朗乾坤之下,你膽敢在宮中弑兄,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明王怒目圓瞪,就差指著鼻子罵他亂臣賊子了,顯然也沒想到恭王會下手下的這麼堂而皇之。
“王法?”恭王笑著反問一句,伸手摸了摸懷中小世子滑嫩的臉,“你在和本王說王法?罷了,走之前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吧,我的好皇兄,你以為,沒有父皇的允許,我能在宮中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皇兄,你也別怪我,誰讓你的舅舅是那個讓父皇如鯁在喉的馮定坤呢?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皇兄,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明王臉上的血色頓時褪了個幹淨,縱使他為了皇位再怎麼處心積慮,也從沒有想過手上會沾上親生父親的血,他不殺伯仁,伯仁卻想殺他!
恭王見他想明白,也不再多說,抬手揮了揮,隱藏在宮牆後的幾百弓箭手頓時露出了行蹤,泛著寒光的鐵箭齊刷刷的對準了明王。
“君淵,我的信號已經發出去了,你覺得京華城能擋的了十萬鐵騎嗎?”明王胸有成竹道,“等到大軍進城,本王念在那點兄弟情分上,或許會饒你一命。”
“皇兄,你我自成年以來,為了那把龍椅明裏暗裏交了多少次手,皇弟是個怎樣謹慎小心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恭王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明王,仿佛在看著一個螻蟻,一個微不足道的塵埃,“若不是消除了那十萬大軍的隱患,我怎麼可能會設局讓你入宮。”他邊說邊舉起手中的小世子,用力的拋了下去,“斬草要除根,春風吹又生。”
“不!”明王目眥欲裂,想都沒想就拔腿往小世子的方向跑去,剛伸手接住,一道鐵箭便射中了他的肩胛骨,明王忙將小世子護在身下,數百發鐵箭從天而降,將明王生生的紮成了個篩子。
鮮血染紅了南熏宮的台階,也染紅了被護在身下的小世子,不知是被摔痛了,還是父子間的血緣感應,小世子“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在此情此景中,顯得幾分悲愴。
明王攢緊了最後一絲氣力,抱緊了懷中軟綿綿的小世子,恨不得把他揉進血液裏。
隻願來生不再投身帝王家,漁樵耕讀,浪跡江湖。
“罪臣君衡以下犯上,意圖謀逆,被當眾扣押,畏罪自盡。”恭王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明王,緩聲道。
“三個,現在就下定論,是不是有些早了。”一道男聲突兀的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