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範悠然剛走到演武場的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衛羌中氣十足的呼喝聲。
他走進去,正看到衛羌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摔了一個四腳朝天。
“服氣了嗎?”少年臉上掛著晶瑩的汗水,張揚又明媚,他伸出手把地上那個心有不甘的漢子拉起來,範悠然望一眼正是出兵時跟在何彪身邊的那個副將。
“範兄!”蕭讓帶著陳澤遠遠地向範悠然擺手。
“怎樣小羌不錯吧。”蕭讓亮著白牙,一隻手搭在陳澤的腦袋上,一隻手招呼著範悠然,陳澤黑著小臉,顯然躲不開蕭讓的大掌,頗為無可奈何。
“小羌力能扛鼎,普通的士兵自是打不過他的。”範悠然在蕭讓身邊站定,望著場中的衛羌,他已經與不服氣的人比劃起刀戟來,十八班武藝紛紛躍上來,卻沒有衛羌駕馭不了的。眼看著圍觀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叫好聲也越來越響亮。
那個副將吼一聲,提著一把大刀又上場來。
“他怎麼又上去了。”陳澤頭疼地揉揉額頭,“這要打到什麼時候。”
“武將之間有時候就是這樣簡單粗暴。”蕭讓突然頗為自豪地笑起來,“不服是嗎,那就打服為止!”
“收服人心在這裏,倒是比別處容易多了。”範悠然一身紅衣站在此處,頎長內斂的身影倒是格外的不同。
“對了,蕭兄,有件事我還要告訴你。”範悠然忽而微微笑起來,“我從京華帶來的那瓶桃花酒,我已經與何將軍喝光了。”
“什麼範兄,竟一口都沒給我留嗎?”蕭讓看上去痛心疾首的樣子,他原地轉一圈,大聲道,“回到京華去,我一定要狠狠向君四告一狀。”
“何必這麼麻煩,這裏就是演武場,不如我們去試試吧。”錚然一聲劍響,範悠然隨身帶的“含彰”出鞘。
“這樣熱烈的氛圍,範兄也忍不住想要露一手嗎?”蕭讓放開陳澤,重新亮起一口白牙,“我的‘藏鋒’可不會輕易認輸。”
“藏鋒”劍的劍刃寬厚深沉,“含彰”細長柔韌,兩種不同的鋒芒卻一樣氣勢逼人,陳澤輕呼一聲,讓開場地,這樣的對決一定會精彩極了。
遠處的叫好聲慢慢抽離,兩人凝神屏氣,在一瞬間同時動起來。
一聲清脆的劍響,兩鋒猛然相交,觸之即離。藏鋒勢大力沉打在含光劍上,力道被範悠然不動聲色地化開,藏鋒被格擋,蕭讓大喝一聲,反手又將劍遞上來,那力道仿佛更大,角度也更加刁鑽,範悠然跟著不斷舞劍,竟也是嚴防死守,滴水不漏。“沒想到範兄聰慧,劍術也了得。”蕭讓棋逢對手,手下的劍招也走的酣暢淋漓。
“都是少年時的課業罷了。”範悠然微微一笑,正抓住蕭讓一處破綻,雪花般密集的劍光驟起,立刻將剛剛的守勢轉為攻勢。
“範兄好手段!”蕭讓爽朗地讚歎一聲,凝神關注範悠然行劍走勢,明亮的眼神與往日憨厚的樣子變得不同,劍勢也絲毫未露下風。
兩人你來我往匆匆百招有餘卻沒有分出勝負的意思。陳澤一回看看兩人比劍,一會看看衛羌那裏比武,覺得還是那身翩然的紅衣更顯眼些。
衛羌和蕭大哥都是天生的武將,陳澤靜靜地看著範悠然清澈的眉目,而他的範大哥卻像是為了天下而生的,他就像是他手中的那把含光劍,正在一點點顯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