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路上出了遇刺的岔子,本就每況愈下的謝染的身子再也撐不住,還未到燕都,就在路上陸陸續續發起燒來。
君匪心疼先生,日日衣不解帶守著馬車,便不再與雲飛揚賽馬,雲飛揚自覺得謝染君匪遇刺是自己的緣故,因而心中多了份歉疚,每日除了定期探望,就是送醫送藥,沿途能搜羅到對先生好的東西,他都給謝染送來。
車隊沉默著繼續前行,不久,就看到了燕都的城門。
“終於到了。”趕馬的小廝擦把汗不由得自言自語。
雲飛揚看到久違的城門,揚聲對著馬車內招呼:“君兄,謝兄,我們到了。”
君匪拉開簾子當先出來,緊接著謝染也下馬車來,兩人昂頭凝望一眼燕都城門。
燕國民風粗獷,處處以武取勝,燕都的城門也是用當地特有的堅硬石頭壘了一層又一層,不規則的石頭由糯米混上黏土堆砌好,高大深沉,氣勢恢宏,就算十萬大軍開拔到這裏,想要進城怕也是要費上不少功夫。
君匪流露出一點驚歎的神色被雲飛揚看在眼中,身為燕都人的雲飛揚心中也多了一點豪氣,他笑著對君匪說:“燕國寒冷,不僅城牆建得厚重,家家戶戶的房屋為了保暖也都是如此,這不光是為了抵禦外敵,也是燕國代代不變的傳統。”
“真的令人讚歎。”謝染也將蒼白的手舉起來擋住陽光,細細觀摩。
“我們也不要單隻在城外站著,燕都裏麵,可比別處更加熱鬧呢。”雲飛揚抱拳爽朗地行個禮,“君兄謝兄隻管四處轉轉,雲某做二位的向導。”
謝染剛準備道個謝,便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咳嗽個不停,君匪心疼地扶住謝染:“雲兄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本想帶著先生來燕皇的大婚上湊個熱鬧,沒想到半途遇到險情,先生的舊疾又被帶出來了,還請雲兄先幫忙為我們二人尋個住處安頓下來,待過幾日先生的身子好些了,咱們再去遊覽,賽馬,飲酒。”
“君兄說的是,倒是我考慮不周了。”雲飛揚看著一路總是笑眯眯的君匪流露出些擔憂的神情,思及刺殺也許是因自己而起的,雲飛揚心中也是萬分內疚。
“還尋什麼住處。”雲飛揚揮揮手,衝著君匪說,“君兄若是不棄,就盡管住到我家來,我為謝先生請個大夫,保證是燕都最好的。”
君匪與謝染對視一眼,雲飛揚的一句話正中二人下懷,君匪笑著將手中折扇揮開:“雲兄如此好意,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君匪扶先生入馬車,自己與雲飛揚並肩徒步進城,在城門口處小廝亮了一塊牌子,守門將沒多做盤查便直接放行。
“一路走來,我倒還忘了問一句雲兄,你是做什麼營生的?”君匪左顧右盼,好似十分漫不經心地問。
雲飛揚頓了頓腳步,還未開口身後的下人倒先忍不住:“公子竟然一路都不知道我們將軍是做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