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隻是我在天牢裏麵殺的一個死囚,明日處斬,我隻是讓他早走了一會,用他一個將死之人換來流光,想必他泉下有知也不會怪罪我吧。”君匪仿佛看不到聞鬆此時難看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大不了,清明十五多給他燒點紙錢吧。”
聞鬆冷下臉,“姑娘,方才你說坑蒙拐騙這種事你做不來,現在看來,姑娘倒是一個中高手。”
“娘娘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娘娘給我的分明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況且,”君匪話音一轉,“就目前來看,娘娘恐怕都不確定要不要殺了燕皇。”
“你胡說!”聞鬆像個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向君匪這邊撲來,若是身上有毛的話,恐怕現在已經炸起來了。
君匪側身一躲,輕而易舉的避開聞鬆,聞鬆撲了個空,腳下不穩,跌倒在桌子上,好不可憐。
“那娘娘你能告訴我,你恨的是安柝還是你自己嗎?”君匪表情一整,收起方才嬉皮笑臉的神色,正色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騙子?”聞鬆冷笑一聲。
“好吧。”君匪攤了攤手,“那我換個問題,如果我走了,你打算怎麼辦?”
聞鬆:“……”
君匪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聞鬆的回答,也不惱,自顧自的說道:“看來娘娘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那不如我來替娘娘回答吧。若是方才我拿著流光一走了之,娘娘恐怕就會立刻自殺吧。”
聞鬆:“……”
“其實娘娘你心裏一直清楚,安柝做的是對的,這從燕國如今的國力就能看得出來,你的父皇,不是一個好皇帝。所以被安柝取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可是你一直在想,如果不是你放走了安柝,燕國就不會滅亡。可是沒有安柝,還是會有王柝,李柝來顛覆你聞家的江山。”
“你閉嘴!”聞鬆喉中一甜,幾乎嘔出一口血出來。
“既然當初你有時間挖了自己的眼睛,怎麼沒時間給自己抹個脖子?因為你恨你自己,沒有臉麵去九泉之下見你父皇母後。你要殺安柝,不過是為了讓你自己心裏好過。”
聞鬆許久沒有應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君匪自覺該說的話已經說了,便提氣輕身,竄上房梁。下麵卻突然傳來聞鬆的聲音,“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一天之後,我就把你盜走流光的事告訴安柝。”
“謝了。”君匪輕輕一點頭,便竄出房中。隱約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響聲,像是什麼金屬落地的聲音。
聞鬆緩緩放下袖中藏著的匕首,眼睛上蒙著的白綾殷濕一片,“安柝,我該怎麼辦……”
君匪急忙穿梭在街道中,自從君匪去了宮裏後,謝染便一個人待在雲飛揚府中。雲飛揚剛剛回京,布防還沒有做好。君匪不怎麼費力便溜進了謝染暫居的那個院落,府中的謝染屋子裏麵的燈還亮著。一個小丫鬟從屋裏麵走出來,隱約還能聽到裏麵壓低的咳嗽聲。
君匪一個閃身,悄悄打開窗戶,縱身一躍,便看到床上躺著的白色蒼白的男人。
“先生,我來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