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謝染的手從君匪的發鬢滑到了她的脖頸，他能感受到她的脈搏在他的掌心輕輕的跳動。那麼脆弱，隻要他輕輕用點力，她就能永遠的閉上眼睛。他就能永遠的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不會在所有的事情敗露後，在她的眼中看到對自己的厭惡。
謝染像中了魘一樣，緩緩的收緊手掌。
“先生……”君匪急促的叫了一聲，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眼前的謝染如此的陌生，陌生的讓她有些害怕。是她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他，還是……
“你說，”謝染一手掐著君匪的脖頸，一邊伸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說你會永遠在我身邊。”
“會……”君匪皺著眉，困難的點點頭，“我會的。”
“你騙我！”謝染猛的提高聲音，手上的力道絲毫未鬆，“你和……一樣，都在騙我！”他像是說了一個名字，又模糊不清的掩蓋了去。
謝染的眼睛已經有點泛紅，君匪怕傷到了他，不敢用力，隻輕輕的抬起手，揪住他的袖口，晃了晃，像是兒時抓著他的袖子，跟在他的身後，仿佛世界上隻剩下了一個他。
謝染表情一怔，片刻後又皺起了眉頭，“除非你發誓，發誓你永遠都不會離開……！”
“先生，”謝染話還沒有說完，君匪便猛的抬起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會永遠、永遠在你身邊！”
謝染呼吸一頓，表情一鬆，像是剛剛才回過神，緩緩鬆開手，表情怔仲，片刻後他才低下頭，沙啞著聲音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君匪脖子疼的難受，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見謝染這樣，也不敢再問什麼。
滿室靜默。
君匪先受不了這氣氛，站起身，理了理衣裳，似乎不知道怎麼麵對這樣的謝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頓了頓隻好說道:“我出去轉轉。”
謝染眸子一沉，終究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嗯。”等君匪轉身的時候又忍不住補了一句，“早些回來。”
“……嗯。”君匪輕輕應了一聲，揉著脖頸快步出了門。
其實說出來轉轉，君匪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京華裏麵沒有第一紈絝，也沒了蕭禍害，龍椅上那個妄想長命百歲的容帝還是被他的兒子取代，人都變了，可這京華城好像還是那樣。
阡陌縱橫，城闡不禁。別有深坊小巷，繡額珠簾。巧製新妝，競誇華麗。春情蕩揚，酒興融怡。雅會幽歡，寸陰可惜。景色浩鬧，不覺更闌。寶騎駸駸，香輪轆轆。五陵年少，滿路行歌。萬戶千門，笙簧未徹。
若是有一天，瓊國也能這樣，那該多好。
君匪漫無目的逛著，等到回過神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逛到了蕭家。幾日前滿目綢紅已經被撤下了，換上了白色的燈籠和綢布，白的有些刺目。
君匪靜靜的看著滿目綢白，動了動唇，“蕭禍害……”
“阿匪？”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遲疑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