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的增員已到,你有什麼打算?”範悠然看著沙盤與君匪商議。
“楚軍盤踞在南側大楚境內這一處群山中,他們增員未到時就已經用計將雲兄引誘進了陷阱,繼而攻心將凜王的精神打垮,這樣環環相扣的計謀隻有一個人能做得出來。”君匪垂眸,伸出一隻手指劃過沙盤,將模擬出的高山一點點填平,“是謝染來了。”
“怕麼?”範悠然坦蕩的眼神定在君匪身上,溫柔又可靠。
君匪心頭一暖,她垂眸按照自己的記憶從新勾劃出高山溝壑:“阿然,我們不會輸。”
範悠然上前一步,幫君匪將沙盤上的細節補全,有些地方已經與之前的沙盤產生了些許不同:“此處對於燕國人來說陌生,可對於我們,卻都心中有數。”
海河高山,描述這樣的大楚遊記其實十分不少,隻不過文人偏愛歌功頌德,武人除了演武便是兵法,那些稱作閑書的文集很少有人會細細研看,可恰巧,範悠然與君匪卻都喜歡。
“出兵講求天時,地利,人和。如今天公作美,山勢我們了然於胸,至於人和。”君匪笑起來,“我沒有見過比燕軍更血性的隊伍。”
“既然天時,地利,人和都已經齊備,那麼我們......”範悠然對上君匪的眼睛微笑起來。
“兵貴神速,我們就主動出擊吧。”君匪接著說。
君匪收回思緒,她率領著燕軍走近山穀,那裏便是燕軍上一次遇伏的地方,安洛與範悠然在大營坐鎮,雲飛揚就在君匪落後半步的地方,裕豐拉住了雲飛揚卻警惕地盯著君匪。大軍因為裕豐的舉動暫緩了前行,君匪回頭:“裕豐,怎麼了?”
裕豐不能動搖軍心,他壓低聲音對著雲飛揚說:“將軍,你不覺得事有蹊蹺麼?眼前這個瓊國世子,幾個月前還與他的先生相互扶持,他們就在將軍府中,之間的感情我們都有目共睹,怎麼才短短一點時日,他們就反目成仇?將軍,我們曾在這裏遇伏一次,千萬不可以再失手第二次。”
裕豐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能傳到君匪耳朵中,君匪沒半點笑意走上來:“雲將軍,陣前質疑將領,在燕國該當何罪?”
“該當斬首。”雲飛揚鏗鏘地說。
“將軍!”裕豐怒目圓睜。
“裕豐!”君匪將利劍出鞘,“你可知道我有權當即處置你?”
那銳利的目光將裕豐刺得一滯,他轉頭看向雲飛揚,而雲將軍卻牢牢站在了君匪一方,裕豐雖不甘心,卻不得不低頭:“末將知錯,世子恕罪。”
“想要重建瓊國麼,丫頭?”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清冷自持的聲音裏似乎有點久別重逢的喜悅。
“謝染。”君匪眯著眼睛,身後所有的士兵都警惕起來,隨時準備開戰。
大楚的士兵忽然從峽口湧出來,漸漸形成了對峙的態勢,大楚的陣營站定,從中間分開一條道路,一架馬車正被包在中間。
一個清冷的男人緩緩走下馬車,峽口的狂風,吹得他不住悶悶咳嗽。
可就是這樣一個羸弱的男人,竟壓得這麼多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終於找到你了。”謝染扇動著嘴唇,輕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