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京華那邊怎麼說?”辰閑看著謝染隨手將君然送來的親筆信扔掉,問道。
謝染來到邊疆主持戰事,隻帶著辰閑,非鬼則被留在京華。
“沒什麼。”謝染低下頭,嘴角掛著笑,眉目卻格外冷冽,譏笑道:“君然那個蠢貨想讓我盡快結束戰事,給我出了一個好主意。”
兩國戰事越發膠著,辰閑對這件事也頗為上心,便問道:“什麼主意?”
“他……”謝染剛起了一個話頭,便又停下,“罷了,說出來也是徒添笑話,以往還能看,當了皇帝之後,越發拿不出手了。”
辰閑對君然不滿已久,自然不會幫君然說什麼好話,隻扯開話題,“皇上為什麼突然這麼著急?”
“因為陳家看不上他了。”謝染一邊提筆回信一邊說道:“他也不動腦子想想,陳家能世代為商,還累積起這麼龐大的一筆財富,會是什麼好相與的嗎?他想給人家放放血,還不許人家咬下他一塊肉?”
“說他是蠢貨,還真沒冤枉他。”謝染最後給君然下了一句評語。
“那主子打算怎麼做?”辰閑看著謝染又在咳嗽,忙到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謝染喝了一口茶,將咳嗽壓下去才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謝染最近精神很不好,讓人遞信回京華後,便睡下了,辰閑看著信使上馬,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封信送回京華又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混賬!”
三喜聽著暖閣裏麵的一聲怒吼和重物落地的聲音,縮了一下身子,別人都以為他在皇上身邊伺候,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是誰又知道他如履薄冰,生怕下一刻就被皇上拖出去斬了。
君然一腳踢開書案,猶不解氣,又將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扔到地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好個君命有所不受!今日帶著軍隊攻打燕國,明日是不是就能帶著軍隊攻打京華了!”
“謝染!”君然咬牙切齒道:“你為什麼還要活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暖閣裏麵的動靜漸漸沒了,三喜聽到君然叫了他一聲,連忙走到裏麵,恭敬的行了個禮。
“讓人把這裏收拾一下。”君然吩咐道,“另外,讓人去請一下趙大人。”
三喜知道,君然的收拾一下不是說整理,而是說要將暖閣裏麵恢複原樣,否則,各家安排在宮裏麵的人又會得到消息。
當晚,君然和新任兵部尚書促膝長談了一夜,一封信連夜送往邊疆。第二天,因為戰事,全城戒嚴。
清晨的京華城還是一樣生機勃勃,並沒有因為一紙戒嚴令有什麼變化。一個賣菜的老農看著城門上的戒嚴令,往下壓了壓鬥笠,挑著菜筐往另一邊走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了約兩裏路,老農拐進一個巷子,在一個院門外停了下來,緩慢的敲了三聲,接著又急促的敲了兩聲。
院門從裏打開,老農進了院子,將菜筐放下,有將臉上的胡子撕了下來,使勁搓了搓臉,竟變成了一個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