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落下,映亮了包馨兒變得蒼白的小臉,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瞬間失去了華彩,淚雨潸然,她埋頭在楊紅英懷裏,緊緊抱住,嚶嚶抽泣。

一屋的人麵麵相看,都噤了聲。

楊紅英也默默地流著淚……

都道人表麵風光無限,背後辛酸卻無人能知。

“馨兒,現在網上那些罵聲基本上沒了,追捧你的人越來越多,咱們TOS有好多客戶都是仰慕你的大名來得呢。”尼麗雅被包馨兒的哭聲攪得心裏難受,想了想開口安慰道。

包馨兒向她一伸手,“紙。”

尼麗雅一愣,遞上幾張麵巾紙,包馨兒破涕為笑,接過來擦了擦臉,除了眼睛紅通通的,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微笑著掃一眼這裏的男男女女,唇角勾起,“讓你們見笑了。”

“說什麼呢,這裏屬你年紀最小,又是我們的學妹,以後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們,我們一定幫你撐腰。”尼麗雅拉過包馨兒的手安慰了句,許是覺得自己的話不夠份量,轉過頭看一眼年齡最長的高澤見,“是吧,高學長。”

高澤見點了點頭。

包馨兒的眸光輕輕波動著,沒有了包易斯,她還有楊紅英,還有這些關心她的朋友們,這一刻她知足了。

這一頓飯是為衛欽踐行,待美味的菜肴上齊,包馨兒知道這幫人都特能喝,於是又要了幾瓶啤酒。

包馨兒讓尼麗雅給自己斟了一杯,端過杯子示向衛欽,“祝你父親的病早日康複。”

“謝謝……”衛欽心底躥動著一抹難言的異樣,執起杯子與之輕輕一碰,仰頭一幹二淨,有些話,盡在不言中。

包馨兒自然也心領神會,隻不過在她看來,衛欽這一走,“黑衣紅心”的合作會變得更加天衣無縫。

席間,包馨兒借口離開了座位,沿著走廊,走到這層的最盡頭。

壁燈打在她清冷的小臉上,她的心裏湧動一波又一波不安的浪潮,思量著自己到底是進去,還是轉身離開……

如果不是因為在大堂無意中看見包易斯,或許她會對那兩個女人的挖苦言辭置之不理,她之所以將自己變得那般犀利,完全是想讓包易斯知道,這六年來,他看錯了她,隻有這樣,包易斯才會很快將她從心中移去,包易斯的人生之路才會變得平坦……

“馨兒?”

“噓——”

包馨兒聽到身後利偉文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立時抬手打了噤聲,幾步躥到他身前,壓低嗓音,“偉文哥哥,你怎麼來了?”

“包易斯約了我。”利偉文看著她,唇邊勾著一抹溫潤的笑意,說了句。

實際上他隱瞞了,是他約了包易斯,如果不是他的座駕被追尾,對方怕理賠太多叫來了警察給耽誤了,那麼他早來了。

“哦。”包馨兒淡淡應聲,“拜托你不要告訴易斯哥哥,我來過。”

她抬腳要走,利偉文大掌一伸,拉住她的手臂,不解地問。“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

“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急事,我……我不想打擾他……”包馨兒支吾其詞。

“你去忙吧,我不會告訴他的。”利偉文蹙眉聽著,見包馨兒如此糾結,心底有些動容,鬆開了手。

包馨兒似是逃離般,走得極快,利偉文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踱回到包間門前,包馨兒手指剛觸碰到門把手,房門便從裏麵被拉開,她眸光微怔。

隻見齊閻逆光而立,高大偉岸的身軀像一座壓過來的山,低沉輕揚的嗓音溫柔至極,“是犯花癡呢?還是見到我嚇傻了?”

人若刻意隱瞞一件事情,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心虛,就如此刻包馨兒。

“你怎麼會來這兒?”她神情有點慌亂。

然而齊閻卻對包馨兒的反應有些自責,如果他以前待她好一點,也不至每次見到自己總是這般躲躲閃閃。

“傻話,當然是想你,就來了。”齊閻低低一笑。

他拉著包馨兒在幾個女人的花癡目光與三個大男生的訝然神情下落座。

“我加了兩道菜,一會兒上來,大家不要拘謹。”齊閻目光一一掃過每一張臉,不忽視每一個人,而他強大的氣場透著一抹凜然的威儀,想讓人不注意他的存在都難。

侍者端上一瓶上好的紅酒,啟開後,倒入醒酒器,然後恭敬地退下。

杯盞流錯,齊閻的唇角始終勾著若有似無的淺笑,與包馨兒的三位學長侃侃而談美國的金融發展,時而傾聽,時而發表一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