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包馨兒以為等待在門外的會是齊閻,卻沒想到會是那個剛剛在心裏重新定位的人,包易斯。“易斯哥哥。”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她微微一笑開口,砰砰亂跳的心隨著他頓住的腳步,恢複正常節律。
街燈絢爛,一縷華彩射入包馨兒的眸,有那麼一絲明豔在流轉,異常動人,包易斯凝視僅有兩步之遙的包馨兒,從內心深處躥升的疼,愈發的無奈。
隻要一伸手,便可觸碰到她的臉,可她眼中的慌亂令他不由的停下靠近的腳步,也拉回了他的理智……
“我等你很久了。”他沒有隱瞞,從她走出花旗銀行到現在,過去四個多小時,他守在這裏,一刻不曾離開。
包馨兒的腦袋像忽然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敲了一下,悶疼悶疼的,摒著意念,勉強站穩的身體僵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該是齊閻的,為什麼會是包易斯?齊閻會不會就在附近?平靜的眸早已開啟搜尋模式,不露聲色掃向包易斯身後,人影少得可憐,來往的車輛似乎沒什麼可疑之處。
包易斯自然看得出包馨兒的不自然,卻沒有揭穿,淡然一笑,“我在花旗銀行的保險櫃開通了遠程服務,你打開時,會給我的私人郵箱發送通知,除了你知道密碼,還會有誰呢?”
“我……”包馨兒小臉微窘,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是不是想離開這裏嗎?還是想離開齊閻?”包易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這樣的話,心裏仿佛做出某種決定。
隻要包馨兒一個“是”字,或點頭默認,他會帶她離開,那怕她不再愛他,他也會天涯海角義無反顧!
“易斯哥哥,我好累,我的心好累。”包馨兒動心了。
與老板娘的一席交談,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是愛齊閻的,可是疲累的心需要休養生息,而不想繼續帶著累累傷痕去愛齊閻。
愛情在輿論中沉陷,如果婚姻也由不得自己,她的人生真的是太可悲了!
包易斯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再開口,語調變得怪異,“為什麼開我的保險櫃?”
包馨兒錯愕,卻還是咬了咬唇瓣,解釋,“我沒帶錢包。”
“你這話若讓別人聽到,一定會笑掉大牙的,堂堂th-son集團總裁的妻子,湯普森家族的未來女主人,怎麼會淪落到沒錢打車的地步?”
“易斯哥哥!”包馨兒眼底閃著痛苦的光暈,她相信這世上誰都會奚落她,包括齊閻,偏偏不信這樣的話會從包易斯的嘴裏說出來!
“開個玩笑而已。”
包易斯若有似無地勾了勾唇角,溫柔的眼神轉變為輕謾。
“你?”她的心在疼,仿佛一顆受傷的心又被狠狠地補了一刀。
“你還愛著我?”包易斯一本正經的臉令包馨兒徹底淩亂。
擰著眉頭看著他,半晌後,她搖頭,眼中的神傷顯爾易見。
“你愛齊閻嗎?”包易斯的語氣太過平淡。
包馨兒卻更迷茫了,愛齊閻嗎?那是愛嗎?再次想起老板娘的話,愛情這顆糖果,各種滋味……
於是,她點頭。
點完頭後,深深地低下了,看著自己的腳尖,尊嚴仿佛低到了塵埃裏。
包易斯卻笑了,“馨兒,你連承認愛的勇氣,難道都沒?”
“不自愛的女人,不配得到真愛,我愛齊閻,卻受不起他給的愛。”
她嗓音很輕,很低,嬌小的身體被大片的黑暗漸漸籠罩,空氣中,一股熟悉的氣息在浮動,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
她震驚,驀然被翻轉的身子輕顫不止,微臻起的小腦袋麵向眼前突如其來的男人,英氣的俊顏,魅惑的藍眸,怎麼看,也無法看出他此刻的情緒。
“齊閻……我……”結巴的嗓音在顫,好像偷情被人逮了個正著,有口難辯。
“很冷嗎?”齊閻有力的大掌拉她懷裏。
他沉穩的心跳回蕩在她胸口,像綿藏的毒針,帶著一絲微疼,一下下地鐫刻進心靈深處。
“抱緊我……求你抱緊我!”
這一刻她才發現,與齊閻的相處模式似乎很難改變,深愛他,也畏懼他,尤其他手握著生殺大權。
齊閻手臂似藤條般環著包馨兒盈細的腰肢,將她摟緊,大掌攀上她的後腦,緊扣她的腦袋埋在自己胸膛,挑釁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子剜向包易斯,不言,冷笑,陰冷的。
包易斯揚了揚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漾在臉上,轉身,呼吸間,胸口痛如刀割。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包馨兒,他知道,她的心早已不屬於自己,是他不忍看她飽受情感的煎熬,獨自承受被拋棄的傷痛,也不曾給過她任何壓力,一次次勸說自己放手,所以用親情的枷鎖捆綁包馨兒的心,他做的非常完美,至少這一刻,包馨兒無比擔心齊閻會拿他怎麼樣!
當他看到齊閻如同嗜血的魔鬼般出現在包馨兒身後,他的眼前,他的惻隱之心被齊閻一張的陰鷙臉拉回了現實!
為了讓包馨兒的日子好過一點,他引導著她將心裏話說出,說給齊閻聽,也算是給自己與包馨兒的愛情之路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