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易斯根本拿齊闊這種人沒有辦法,見包馨兒盈滿淚花的眸子更不忍心再次嗬責。
不一會兒,醫生趕來,一針安定下去,片刻後,包母漸漸閉上雙眼,倒在包易斯懷裏。
包馨兒一直等到醫生離去,包母也不曾再說出一個字眼來,而且她也在心裏下定決心,絕不再通過包母探尋真相。
“易斯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心裏默念著,把著輪椅緩緩駛離……
“馨兒,你站住。”包易斯為母親蓋好被子,一抬頭,見包馨兒已經到了門口的位置,馬上喊了一聲,隻不過此時的語氣平靜多了。
包馨兒的心“咯噔”了一下,想要快速地離開,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不聽使喚!
“你罵也罵了,吼也吼了,還要做什麼?”齊闊見包馨兒耷拉著腦袋,儼然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難免有些氣不平。
“我有話要跟馨兒說,還希望你回避一下。”包易斯微微抬高腦袋,淡淡地笑一下,如果不是剛才被母親的樣子嚇壞了,他絕對是一個穩沉有度的男人。
“這個嘛?嗬嗬……恕難從命。”齊闊不打算離開,硬是扶著包馨兒的輪椅,將她重新拉進病房。
“你是怕我趁齊閻不在,對他的太太做什麼不軌之事嗎?”包易斯走上前,沒看包馨兒,而是雙目似笑非笑地看著齊闊,“這或許是證明這個女人是否對齊閻一心一意的絕好機會,你覺得呢?”
女人都是騙子,包馨兒更不例外!
至少在齊闊看來是這樣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男人為了這個女人痛不欲生,此時被包易斯一語道破心思,他倒覺得有必要考驗一下包馨兒。
“那麼我就不打攪二位了,好好敘敘舊情吧。”他抬腳離開,帶上了房門。
齊闊離開後,包易斯未挪動分毫,就站在包馨兒麵前,低眸看她的發頂,女人的頭發似乎比之前稀鬆了很多,又短又黃,像是有些營養不良。
“易斯哥哥,伯母的事情真的對不起,我沒有想到刺激她,我隻是想知道……想知道……”包馨兒能夠感受到頭頂上方那兩道慍色的眸,六年後,醫院大廳相遇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包易斯再也不是她的易斯哥哥了。
女人略略抽泣,單薄的身子微微輕顫,如果可以,包易斯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攬進懷裏,輕撫她的後背安撫,並告訴她,“有易斯哥哥在,任何傷心的事,你都可以告訴我,不要放心裏,會憋壞的。”
然而,這樣的權利再也不屬於他!
“你想知道什麼?”壓製住所有渴望與心底那抹難以割舍的愛慕,他輕淡問道。
包馨兒哽咽一下,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卻沒有抬頭,“我沒有想過有一天還會回到舊金山,甚至在此之前,我也沒有想過還會回到齊閻身邊,既然擺脫不了命運的安排,那麼我應該活得明明白白,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渾渾噩噩,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哪個地方來?將來的某天又會魂歸何處?這一切,我不曾思考過。這麼多年來伯母總是那麼討厭我,我知道,其實你也清楚,她如此討厭我,肯定有原因!她或許認識我母親,或許知道我一點點的身世,齊閻說他會告訴我真相的,可我真的不想等了,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無根幽魂,沒有出處,也沒有歸宿,這樣的生活於我來說是煎熬的。”
“所以你……”
她忍不住抬眸,淚水染濕一張蒼白而略顯頹喪的小臉,怕包易斯再責備,急匆匆開口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很自私,對不起易斯哥哥,不過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攪伯母了!”
如果可以自私一點,該多好?
理智與欲望殊死搏鬥,最終還是欲望占據上風,他抬起的大手輕輕落下,撫著包馨兒的發絲,“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告訴我,我一定幫你。”
“對不起易斯哥哥,我不敢,我不敢告訴你,我怕齊閻誤會……”包馨兒淚水流得更凶了,她是真的怕。
“傻馨兒,夫妻之間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會幸福嗎?”包易斯心疼地看著包馨兒,拇指輕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憐憫而不舍移開,而女人流不止的淚水,也令他心生貪婪。
“如果可以回到從前該多好,我一定不讓你活得這麼痛苦。”這句話他放在了心裏,因為他很清楚,這樣的話說出來意味著什麼,曖昧,於他於包馨兒如同玩火自焚,他們都沒有能力去把控這樣的尺度,齊閻不會容忍,而包馨兒,受到的良心譴責,將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