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問住了包馨兒,也令齊譚的目光閃了閃。
半晌後,包馨兒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心口的疼沒那麼強烈了,看向齊譚,“與齊閻無關,是我偷偷吃的,他不知道。”
聞言,齊閻微愣,看著包馨兒的目光漸漸柔和。
這次齊譚沒有再咄咄逼人,嗓音也輕緩了些,笑著問,“你藏也藏得高明一些啊,竟放在床頭櫃裏,難道不怕齊閻發現?”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包馨兒倒是嘴快地回複了一句,一旁的齊閻忍不住搖頭失笑。
齊譚瞪了齊閻一眼,“看看,這就是你娶的女人,撒謊也不動腦子的主兒!”
“馨兒,這藥放在廚房壁廚的最頂層,踩著凳子,或許你可以夠得到。”老爺子何等精明的人,齊閻無奈,隻好當場拆穿包馨兒的謊言。
包馨兒沒再說什麼,推開了麵前隻喝了兩口的湯,齊閻見她如此,嘴角的淺笑很快冷下來。
“杜鵑的來意很簡單,就是來代孕的。馨兒身體不適合懷孕,現在又服了藥,那麼看來人工受.精這個方法也不可行了,既然如此,齊閻——”齊譚鄭重其事,語氣不容忤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隻要杜鵑的肚子裏有你的種,並且十個月後,我要抱上曾孫!”
齊閻啞然失笑,緊接著“啪”一聲,攥著藥瓶的手猛然砸了下桌子,一桌的碗碗筷筷叮當亂響一陣。
“我看您是想孫子想瘋了”他高大的身軀站起,雙手撐著桌麵,居高臨下地看著齊譚,目光陰沉,“要麼這個女人走,要麼我們走!”
“齊……”
“閉嘴!”
杜鵑欲說什麼,卻被齊閻遞來的嚴苛駭人的眼神驚得渾身一哆嗦。
“威脅我是嗎?好,現在你們就走!”齊譚氣得也站了起來,身子顫了顫,抬手指了指齊閻,又指了指包馨兒,最後顫抖著收回去,“我想抱曾孫怎麼了?嗯?”
“老爺。”仲佚見齊譚臉色不對,立馬上前攙扶,“您可別動氣啊。”
這幾年來,齊譚身體並不好,一直靠藥物維持,在齊閻帶包馨兒回舊金山的第二天,齊譚悄悄到聖康奈私立醫院做了個身體檢查,醫生說他隻有少則一年,多則三五年的日子可活了。這件事齊譚要求保密,可現在齊閻獨攬大權,就算齊譚再有威望,這麼嚴重的事情,醫生自然不敢幫他隱瞞。
所以,這也是齊閻為什麼想要盡快醫治好包馨兒的原因,他是真的想圓老人這個心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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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我沒意見。”包馨兒意外地開口,伸手扯了扯齊閻的衣袖,眼神悲痛而內疚,“我不想瞞你,衛欽曾讓醫生幫我做過檢查,說我流產後沒有調理好身體,受孕的幾率很小。”
語畢,包馨兒鬆開手,緩緩低下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裁決,錯在她嗎?齊閻看著她,鷹眉蹙得緊緊,抬起手欲輕撫她的腦袋,卻頓在半空,緊緊攥成拳,不難見他神情中的痛苦與悲憐。
齊譚看著他們輕輕搖了下頭,在仲佚的攙扶下上樓,上樓梯沒幾步,突然出聲,“齊閻,你跟我來書房。”
“嗯。”齊閻應了一聲。
剛轉過身,包馨兒拉住了他。
齊閻回眸,她衝他淺淺一笑,指了指齊譚麵前的那碗粥,他會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端起粥隨齊譚上樓,那瓶藥,留在了桌子上。
餐桌上,食物漸漸涼了,包馨兒麵前的那盆骨頭湯喝著倒是正好。
杜鵑坐在包馨兒斜對麵,看了看偌大的客廳,五六個女仆侍候著,就是再來十個,也不會顯得擁擠,她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女人,卻被龍景莊園這處世外桃源深深吸引,窗外的天,灰蒙蒙的,要下雨的樣子,放眼一片碧綠色延伸到天際,仿佛與世隔絕……
對麵落下一聲歎息,包馨兒抬眸看她,淡淡地問了句,“你從哪兒來的?”
許是沒想到包馨兒會跟自己說話,杜鵑眼底閃過一抹慌促,迎視包馨兒的目光盡量顯得從容,“中國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