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玉川心口微微收緊,一時有些揣摩不透齊閻話中的意思,“人命無高低貴賤之分,隻有看重的人,才覺得是值得,對於我們各自在乎的人,我們各讓一步,這一次,也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求你,從次以後,我會帶著父親遠離舊金山,絕不再打擾你和馨兒的生活。”
他在等齊閻一個正麵的回答,可是齊閻似乎並不是那麼心甘情願地放父親走似的,也許早就預料事情不會如此順利,所以他沒有離開,所以他還要繼續挾持包馨兒,就算是逼迫,也必須讓齊閻給他一個明確的回複。
因為隻要當著包馨兒的麵,齊閻就算是心有不甘,也會遵守諾言……
他看準了這一點。
而齊閻也深知閻玉川看準了這一點。
夜色深邃,仿佛隔絕了文明的世界,哪裏還有什麼公道可言?
“誰來還馨兒一個公道。”燈光映在齊閻眸底,眼底一閃而過的暗沉令人難以捕捉,高深莫測的神情之下,到底掩飾著怎麼樣一顆心?
身為齊泰會的主事,帝克集團的總裁,他不光掌控著美洲的金融命脈,還掌握著幾千幾萬人的命運,沒有運籌帷幄的本事,沒有一顆非常人類的心,即便再多的人扶持,恐難保住今時今日的地位。
寧終於能明白瓊斯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了,齊閻,天生就是湯普森家族的王者,因為他有著常人所沒有的決心與毅力,最重要的是,該狠時,絕不手軟。
齊閻的心思最難懂,其碼在閻玉川看來,隱隱感覺到一絲危機。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他努力拖延著時間,希望父親可以逃得更遠一點,也在努力思索著如何說服齊閻,話音剛落下,感覺身後女人用腦袋重重地撞了自己兩下,他一驚,將她從身上扯下來,“你幹什麼?”她想把自己撞成傻子嗎?雖然他的身體不是石頭。
“嗚嗚……”包馨兒說不出話來,衝著閻玉川拚命搖頭,試圖在告訴他什麼。
“馨兒,過來。”齊閻忍不住上前,想要將包馨兒扯進自己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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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包馨兒麵色一緊,一個轉身躲到閻玉川身後,隻見齊閻的目光倏然一冷。
他的馨兒不該怕他,好幾天沒見,她不該很想念他嗎?
“沒事,有我在。”閻玉川轉過身,略感疑惑地凝視她,看著她神情中的焦急與不安,一伸手,扯掉她嘴上的爛布。
嘴巴有些麻木,包馨兒深深地大吸一口氣,卡在喉嚨的話努力嚐試了好幾次,終於衝出來,“這裏到處都是炸藥,就在我們腳下,淩晨的時候就會爆炸!”這是電話的原話,電話說閻尚清是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包馨兒的話引來一陣低聲議論,不過很快便安靜下來。
閻玉川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齊閻目光沉靜看一眼腕表,蹙眉深思幾秒,“玉川,你帶著馨兒坐飛機先走。”
“你要幹什麼?”閻玉川一把拉住他,“放了我的父親吧,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齊閻一把甩開他的手,“我放了他,我的父親能活過來嗎?”
閻玉川愣怔。
“不過我要去救的是我的義父帕尼,如果他肯放閻尚清一馬,你剛才的提議,我會考慮的。”
齊閻算是對自己行為作了解釋,可是閻玉川卻無法淡定,他情願相信齊閻會網開一麵放過自己的父親,也不會相信帕尼會心慈手軟。
帕尼被父親害的一生以慘淡收場,兩個兒子,還有喜歡的女人都死在父親的陰謀之中,而帕尼也因為被父親陷害幾次三番欲至齊閻於死地,他以為齊閻已經殺死他了……
“你的意思是,帕尼已經前去殺我的父親了?”一定是這樣!
齊閻沒有否認,大手一揮,幾個人上前架著閻玉川往飛機的方向走。
周圍死一般寂靜,連樹葉子都沒有一絲的動靜。
包馨兒眸底閃過深深的恐懼,見齊閻高大的身影朝她晃動,竟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落在齊閻甚至是旁人眼裏也許是在害怕,隻有她自己心裏明白,在親眼見證“齊閻”的死後,她有些無法麵對眼前這個真真實實的齊閻了。
然而她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事情,她一定要阻止這場災難。
“齊閻,閻伯父不能死,他不光給這裏裝了定時炸彈,暗中也給古堡裝了定時炸彈,閻玉川在這裏,他斷然不會讓這兒爆炸,我想他剛才沒有逃,定是回地下基地去關閉定時係統了,所以快去阻止帕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