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江伯伯,耀天會記住的。”英耀天頓時感到內心暖流的湧動,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於是端起麵前的酒杯敬江周,一飲而盡。
江周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欲言又止,猶猶豫豫,最後卻隻是簡單的說了句和我還客氣什麼,和英耀天碰了下酒杯,把所有的問題都咽回了肚子裏。
席間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盡量都避開了這些敏感的話題。用餐結束之後,英耀天剛剛走到包間門口,江周終於叫住了他:“耀天。”
“怎麼了江伯伯?”英耀天一直感覺到席間江周還有什麼話想對自己說。
“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江周麵漏難色。
“江伯伯,”英耀天笑了笑,又關上了包間的門,努力想要打消江周的顧慮,“之前都說了,你和之間不用客氣,您是長輩,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就行。”
“好吧,耀天,其實我還是想問一下關於你爸爸的事情。”江周歎了口氣,“我懷疑,你爸爸的死不是個意外......”
“什麼?”英耀天身子猛地一震,並不是因為對這句話感到意外,事實上,他也不止一次的懷疑過爸爸的死因。
“你別誤會。”江周的立馬換了個語氣,“我隻是單純的懷疑,並沒有什麼證據。”
“既然江伯伯都這樣說了,也一定有它可疑的地方。”
“是啊,就我對你爸爸的了解,他一直是個行事謹慎小心的人,失足跌落懸崖這種事兒,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江周皺了皺眉頭,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看了看英耀天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這才放心的繼續說起來:“我想你也了解你父親的性格,發生這種意外的概率幾乎很小。再加上我最近聽說和你交往過的女孩突然失蹤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把兩件事聯想到了一起,但是再怎麼可疑,我們手中又沒有任何證據,所以除了猜測別的我也沒辦法,就算報警他們也會因為沒有證據而不肯立案。”
英耀天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對江周的話表示讚同。他的分析不無道理,英光雄在所有人的心中的確是個小心慎重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走到懸崖邊去,即使人在懸崖邊上,也絕對會小心翼翼,失足滑落山崖這種事,英耀天也覺得不太可能。
但是就算不相信又能怎樣呢,人已經死了,不可能再讓他重新複活說出所有的真相來。
“耀天,今天我說的也隻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點,還是那句話,有什麼難事盡管來找你江伯伯我,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江周說完最後一句話,又站起身來在英耀天的後背拍了幾下才離開。
之後的英耀天,已經好久沒有過像今天這樣失神過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飯店裏走出去的,又是怎麼把車開回家的。
回到空蕩蕩的大房子裏,英耀天徑直去了樓上原先爸媽住的臥室,自從英光雄出事之後,那個屋子就被鎖起來,很少有人敢進去,除了有英耀天的命令之外。
房間的正中央掛著英光雄和妻子的黑白遺像,照片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留住時光的東西,黑白照片上的英光雄一如既往的端莊嚴肅,讓人望而生畏,一旁的妻子,也就是英耀天的母親,卻是另一幅溫婉賢淑的模樣,笑起來給人溫暖和心安。
英耀天下意識的用手拂去了相框上的灰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情緒哽咽在喉嚨裏,思緒全部回到過去點點滴滴的回憶裏。
那時候,英光雄初次嚐試創業,公司正處於起步階段,所以平時工作忙的不可開交,很多事都要他和別的員工一樣親力親為,身為他的結發妻子當然和他一起同甘共苦,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依然選擇陪在他身邊。
可是不幸的是,當公司初具規模,馬上就要熬出頭的時候,英耀天的母親就因為操勞過度,突發疾病猝死在家中,這是英耀天有記憶以來,受到過的最大的打擊,他才剛剛上大二,已經要比別的同齡人過早的接受太多的東西。
英光雄和妻子的感情一直很深厚,她的突然去世也給他蒙上了一生都無法抹去的灰暗,但是之後的這麼多年,英光雄都沒有再想過找個女人過日子,而是全心全意的把心思都放在了公司上,再加上他本來能吃苦和天生的商業頭腦,公司發展的如日中天,沒幾年的功夫,就已經超越了不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