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沒有外人在,阮慕陽連敷衍的笑容都沒有了,目光有些冷。
阮慕汐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心情極好地勾了勾唇說:“四姐姐,我今天早上進來的時候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阮慕陽平靜地問。
“我看見四姐夫睡在了榻上,並未與你睡在一起。”阮慕汐篤定地說。原先嫉妒的目光變成了憐憫,她憐憫地看著阮慕陽,低聲問:“四姐姐,姐夫是不是不喜歡你?”
阮慕陽沒想到隻是短短一瞬就被她看見了。
她麵上保持著鎮定,絲毫不露出破綻,語氣裏帶著警告說:“我病了自然不能睡一起。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大清早跑進男人的房裏,你說我告訴父親後,會怎麼樣?”
搬出了阮中令,阮慕汐還是害怕的。
不知道是因為早上被張安夷說過了還是因為阮慕陽提醒了她,阮慕汐終於稍微收斂了一些。
“夫人,五小姐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眼珠子卻都快粘到二爺身上了,夫人你也不擔心?”點翠私下裏抱怨說。她比琺琅活潑一些,話也多一些,好在知道輕重。
阮慕陽平靜地笑了笑說:“擔心又能如何?我要是表現出擔心,她倒要高興了。”
大多時候阮慕陽隻是冷眼看著。她知道阮慕汐的臉皮夠厚,說她了根本沒有用,唯獨隻有自己身子好了,她才沒有借口再留下來。
在房裏躺了七日,阮慕陽終於好了些,可以出屋子了。已經是初冬了,外麵的太陽卻很好,陽光底下也不覺得冷。
破雲院裏多竹,已是花草凋零之時,唯青竹獨立,綠得蒼翠,比起阮慕陽破曉院裏的那棵枇杷樹,多了些嶙峋之感,風骨自成一派。
看得出來張安夷喜歡。
阮慕陽閑來無事,帶著點翠與琺琅數起了院子裏的竹子。阮慕汐便跟在邊上。
整個穿雲院一共有八十九棵青竹。
阮慕陽數完了竹子,正好碰上了張安夷帶著一個朋友回來。
沒精打采的阮慕汐立即精神了起來。
“身子好些了嗎?出來也不多穿一些。”張安夷解開了身上的薄披風披在了阮慕陽身上。
披風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和一股檀香味,阮慕陽的心暖了起來,笑了笑說:“在屋裏太悶了,出來走走。”說完,她看了看張安夷身旁的男子。
他看起來年紀不大,個子瘦瘦小小的,長得白白淨淨,有些女氣,但是眉宇間卻帶著英氣與堅韌。好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張安夷介紹說:“這是我同窗沈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