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幾日。
她開始打掃房間,清理垃圾,扔掉薇安的東西。照片,衣服,牙刷,刮胡刀……所有這個房子裏的夢魘。
她覺得,宿醉之後,會覺得冷。或者說是,一種內心裏空噓空蕩的外在表現。淩沐晗看著頭頂的吊扇,依舊在轉動。房間裏唯一的聲音,是mariaarredondo的burning。淩沐晗跨上包包,去外麵買生活必需品。她買了許多巧克力,零食,酸奶,麵包,水果,紫甘藍,肉類……然後是去書店,買了幾本攝影集。她還在躊躇要不要買煙。然後她說,“算了,看紅綠燈吧,偶數就不賣,單數就買。”她轉過頭,紅色的十一。
淩沐晗開始做飯,做的異常豐富,雖然隻有一個人。水果拚盤,她烤了麵包,做了雞翅,紫甘藍炒後,會變成綠色。她點燃一支煙,緩慢的抽著。
又是夜晚。這樣思念泛濫的日子。外麵的星空依舊那麼刺眼,可是你看不到,也許你看的不是和我相同的星星。但是,她看著月亮,如果你看月亮,那麼月亮先生,請幫我告訴他,我很想念。
淩沐晗覺得冷。但是她害怕,害怕夢醒之後,會覺得餓。
她在浴缸裏放了滿滿的熱水。她穿著衣服蹲坐在裏麵。然後沉下去。她睜開眼睛,看著外麵的明亮,就好像是透過淚水。不知道多久,她掙紮著起來,肺部進水,劇烈的咳嗽,要不是生存的本能驅使她起來,她也許會死。她笑笑。如果明天新聞上寫,某女子,因為洗澡淹死在自家浴缸,這回是一件多麼喜劇的事情。
肺裏劇烈的痛,她出來,衣服貼在身上。她討厭這種濕嗒嗒的感覺。
洗完澡以後,頭發還未幹,那樣的長,還在滴著水。就像眼睛,會出汗一樣。冰冰的,順著臉頰留下來,然後蒸發,就和那些汗水一樣,沒有任何痕跡。
淩沐晗抱著腿,坐在沙發上看著美劇。她關掉了字幕,有一種看默片的感覺。她摸摸嘴巴,有些幹,去倒了一杯白開水。當水觸及到嘴唇,有一些痛。口腔潰瘍又開始發作,她隻是喝水,然後吃藥。
你看那,薇安,我有在好好照顧自己,隻是自己不聽話,還是會生病。你知道嗎?薇安?我要的隻是我隻是想要一句,我會好好照顧你。而不是重複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但我知道,前麵那句話,要做到,太難了。自己沒法做到的事,自然也沒法要求別人去做。
她想要睡覺,可以什麼都不想的睡著真好。她在吃的藥片裏加了半粒安定。然後是睡前禱告:
我愛的人,我不愛的人都黑皮。那個我恨著的男人,趕緊去死。阿門。但是她不知道,薇安,你屬於哪一類。
想起來心就會難過。隻不過是我一個人獨自在頑活。然後意識又變得模糊。
那夜,在車裏,薇安和我說話。我沒法開口。我縮在後座,塞著耳機,聽的是蔡健雅的歌。還有《寶貝》。那夜下車,薇安甩了我耳光。我隻是說:“你可以給我耳光,但要給我理由,否則,我讓你一輩子沒有辦法用手!”
然後,薇安雙手抱著我,推開,在抱著,推開。最後他捧著我的臉,那樣的小心翼翼。“你沒有照顧好自己,我沒辦法把你照顧很好。”我躺在他的懷裏,問他,你信不信輪回?你並不回答,隻是輕聲說,怕夢醒之後,會覺得餓。
薇安不喜歡坐電梯,喜歡走樓梯。他說這樣可以鍛煉身體。其實是有幽閉恐懼症。那次,在東方明珠,坐電梯上去,他緊緊抓著我,就像一個孩子。怯生生的樣子。然後我摸著他的頭,沒有他的胡須那樣紮人。是麼?薇安?你的現在的生活又是怎樣?我不知道。想象總比現實要美好。我無從得知。
淩沐晗眼皮顯得沉重,不自覺的跳動,她開始無法控製。她熟悉這種感覺,是藥力的結果。她沒有辦法去抗拒。舊時光是個美人兒,總是讓人恨不起來。眼皮越來越重,像有東西在拉,這樣的疲憊,她知道會睡的很沉。然後,朦朧之中,她看到熟悉的影子。好像薇安,她伸手去抓,然後是一片沒有止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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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大大,對於女性吸煙,你們有什麼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