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就是個循環的東西,每隔一段時間我們愛得東西就被翻出來一次。——deardairy
那些願意陪著在頂樓折紙飛機的人,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這個世界終究是在循環往複的。記憶不息,輪回不止。心裏深處的壓抑有噴湧了出來,她怎麼壓也壓不住,內心裏深深的疼痛,怎麼也停不下來。
下了車,直接回到了家,沒有給淩浩打電話,也沒有告訴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她控製不了她的情緒,悲喜交加的孤獨患者。
她走回了家,沒有人,黑黑的一片。心裏的那隻小怪獸又跑了出來,在那兒亂蹦亂跳。依舊是胃裏的翻騰,大概是昨晚的喝酒還有類似於宿醉。沐晗又開始劇烈的嘔吐,嘴裏充斥著血腥的鐵鏽味道。然後是大把的吃藥,她想要找個角落,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她躲進了衣櫃。充斥著樟腦球的味道。她緊緊抱著膝,胃裏的疼讓她不停抖動。長長的頭發,散發出熟悉的香調。她想有個人來抱著她,把她抱出衣櫃,然後親吻,深深的吻,可以吻出她的靈魂。
她記得以前的那些日子。她記得那時在醫院,強製性的催眠,吃藥,無比的抑鬱。自己被關在一所什麼都沒有的房子,隻有一張床,整天自己和自己說話。當然,那時候,覺得不止有自己。她一直有多重人格。她知道,心理的疾病不知道誰可以治好。一到晚上,各種各樣的自己開始輪流霸占這個早已殘破不堪的軀殼。
夜是這樣的靜。她可以聽到任何任何的聲音。耳朵靠近手腕,熟悉而又輕微有規律的心髒搏動帶動橈動脈的聲音。然後是熟悉的腳步聲漸漸逼近,熟悉的鑰匙碰動鎖心的聲音,熟悉的開門聲,“哢”一下,開關脆生生跳動的聲音,黑暗就像是這樣被打碎,灑出滿地的光明一樣的汙娞。
淩浩看到沒有人,熟練的拿出手機,波動下那個熟悉的號碼。隨著“滴”的一聲這樣接通的提示音。房間裏響起了熟悉的鈴聲。聲音顯得有些悶沉。
淩浩朝著那個聲音走了過去,鈴聲慢慢的停止。他打開衣櫃,看到沐晗正抱著膝蓋蜷坐在裏麵。長發已經完全遮住了她的臉。淩浩看著,心裏微微有些難受和憐惜。對柔弱女子自然而然發出的憐惜。他抱起了她,她是那樣的輕,放在床上會自然的倒下。眼睛裏閃爍著光,慢慢有一些晶瑩隨著臉頰流下來。
淩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他說了她也不會聽。他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她的心,還是需要她自己去打理。也隻有她自己可以打掃的幹淨。
他為她蓋好被子。
“關上燈,好嗎?”婕妤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她的嗓子有些疼,咽下唾液都會感覺到疼痛。她蜷縮著。胃裏止不住的疼痛,還有心。心上的痛,不是來自於肉體,仿佛是來自靈魂,穿入骨髓,她沒有辦法阻止。沒有止境的循環。疼痛,停止,在疼痛……
淩浩借著月光,給沐晗講著睡前小故事:
“小白兔有一家糖果鋪—小老虎有一個冰淇淋機—兔媽媽告訴小白兔—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呐—就給他一顆糖—小白兔喜歡上了小老虎—那麼那麼喜歡—忍不住就把整個店子送給了他—回家後兔媽媽問她—那小老虎喜歡你嗎—小白兔直點頭媽媽說—那他為什麼不給你吃個冰淇淋呢—……”
沐晗眼睛又開始忍不住流汗,她聽著哥哥的一字一句,什麼話也沒有說。慢慢的閉上眼睛,看到的是更黑更黑的黑暗,雖然她心裏是那樣的討厭。但是她知道,她不睡哥哥無論如何也不會睡。她一直聽到哥哥念到thorn21,哥哥小心的起身,走到沐晗身邊,聽著沐晗小聲而又均勻的呼吸聲。他放下書,躡手躡腳的去睡覺。但是沐晗沒有睡,她隻是在裝著。她聽到哥哥小聲在她耳邊說:“傻姑娘,早些睡多好,怪不得沒有幾個人喜歡你。晚安。”
她的眼淚又開始決堤。她沒有出聲,忍不住的抽泣,顫抖,哽咽……隻有哥哥的溫情還讓她認為,這個世界還是在對她溫柔相待。她慢慢的起身,摸起一顆安定,吞了下去。不一會兒無法控製的睡意開始霸占她的整個腦海。所有的疼痛感被這種強烈的睡意征服,眼皮終於沉沉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