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似乎風中都帶著甜味。

金可馨躺在寬敞的圓形浴缸裏,死盯著露在泡泡外麵的腳趾頭。“抹上紅色好了,還是黑色呢?”她左右扭動著修整得很好的腳趾頭,自言自語道。穆蕭!越想越讓人生氣的家夥!他膽敢無視我?可馨突然又想到穆蕭,憤怒地抿緊了薄皙的嘴唇。想著那個好像卸掉包袱似的丟下自己,頭也不回地開著車跑掉的不是東西的東西……

哼!不論男女,長這麼大還從沒有人這樣對待過自己!這是她不曾想到,也不可能的事!說起這些,可馨的嘴唇都氣得發紫。她拿過放在浴缸邊上的葡萄酒,細細品味著這紫紅色液體,沉浸在思考中……想著想著,可馨緊繃著的臉上慢慢掛上了難以形容的微笑。像是夜空裏閃爍著的星星一樣的好看,但又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難以觸摸。忽然,她的眼睛閃過一道閃亮的光。先誘惑他!在她麵前,天下沒有不屈服的男人。穆蕭,我一定會讓你拜倒在我裙下,然後再把你甩掉,我發誓!“一個月!對,一個月就足夠了!”可馨依舊是在自言自語,突然從堆滿泡沫的浴缸裏站了起來,對著鏡子欣賞著自己美麗的身體。還掛著泡泡的光滑白皙的皮膚,泡完澡後透著依稀的粉紅。175的對於女孩子來說,已經十分高挑的身高,而腿卻是這樣的細,皮膚透明似乎可以看到下麵隱藏這的青色血管。黑長飄動的長發濕嗒嗒的躺在肩上,自戀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可馨順手抹去了掛在脖子上的泡泡。白皙的脖子上依然殘留著明顯的男人的吻痕……手腕上也有依稀的紫紅。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可馨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怎麼可以這樣?他沒那麼帥的,好不好?一直想那個沒有良心的東西幹嘛?!可馨臉上露出了狼狽的表情……昨天是可馨從紐約回來的第三天。為了調整時差,她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了。為了參加答應爸爸的,穆氏集團穆董事的生日晚會,可馨還特意去采購了合適的衣裳。在香奈兒賣場裏挑選出了優雅的金褐色晚禮服和同色係的高跟鞋,還有正好擋住吻痕的珍珠項鏈,並且特意配上了金色的化妝包……披上浴巾,坐到沙發上,可馨給孫夢潔,就是那個紅頭發的女孩兒她的死黨打了電話。“你認識叫穆蕭的人嗎?”“穆蕭?你說是穆蕭嗎?穆氏集團的穆蕭?”孫夢潔的聲音越來越高了。

“對,就是他!穆氏集團的穆蕭!你知道些關於他的什麼,全都說給我聽聽。”“……可是,你怎麼認識那個男人的?”“昨天把我拋棄在酒吧邊上的就是這小子!”可馨氣鼓鼓地說。“什麼?真是的!真的嗎?”“嗯!快說說。你知道的所有所有……”“太詳細的資料因為都是保密著的,所以我也都不了解那麼太多。不過我知道,迄今為止,他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麼活動,也沒給他老爸做過什麼事,比如說照看公司什麼都。正式陪著他老爸,也就是最近半年的事情。雖然他們集團那邊一直在保密,包括對於所有的媒體也是這樣,但聽說穆蕭是穆董事在外麵的私生子,並且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結婚後一直沒有什麼兒子之類的。而私生子,這不是能瞞得住的。現在他是在上海財經大學,完完全全是靠自己考上的。好像不是走後門什麼進去的,是自己正式參加考試,憑自己的能力考上的。這也是他爸爸最大的值得炫耀的地方。”孫夢潔一提到帥哥,就講得頭頭是道。“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談過什麼戀愛,這可真是少見呢。那樣俊俏的外表,竟然沒有女朋友,你信嗎?”“那個男人是不是‘無能’啊?不是那樣的話,怎麼會拒絕我呢?”“絕對不是!聽說他經常徘徊在酒吧夜總會,勾搭各種各樣的少女什麼的。不過這些女人的保質期也就隻有一夜了。還有,穆蕭那個人,冷得就像西伯利亞寒流,而且還很沒禮貌。最好還是不要和他有什麼來往,但是話又說回來,要是真有那麼帥的一個男人把手伸向我……哦,嗬嗬……”“那他還沒有女朋友,是吧?”“沒有。”孫夢潔篤定的回答。“這樣啊,那樣的話,就好辦多了、”說著,可馨嫵媚的笑了笑,掛上了電話。

夜風吹動,房間裏有些微涼。漫天的夜色,漫天的迷霧,他熟悉的背影淡淡地消散,痛苦的悔恨,無論怎樣掙紮怎樣努力也無法緩解的心痛,他的背影消散在漆黑的夜色中,他沒有回頭,被黑暗吞沒……

依然有櫻花樹,依然有淡淡的發香隨著風送進她粉嫩的鼻腔,無論她如何請求他,呼喊他,聲嘶力竭般的拉碎嗓音,他留給她的隻有決然的背影……

無論如何請求,無論如何呼喊,他消失在夜色裏,甚至不肯回頭,竟然連回頭再看她一眼也不肯。

世界漆黑,再無光亮,無邊無盡的黑暗,似乎生命也被這樣的黑暗包裹,似乎生命也從此再不完整……他她驚恐地從噩夢中醒來。汗水淋漓,心髒疼痛得令她不停地喘息,黑暗中,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身上的汗水慢慢變涼。自從薇安走後,從沒有看到過夢裏女孩子的模樣,她苦笑著閉緊眼睛,而這時,在酒吧裏看到的那個男子的麵容忽然又一次閃入她的腦海。不知不覺,她在床上整整坐了一夜,依然沒有改變的洗發精的香味在枕邊安靜地陪伴著她。

赤紅的夕陽漸漸落下,花園裏的櫻花已經露出淡淡的粉白,還有點點綠葉點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