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禁藥
再過三日，沈府的準女婿九王爺路徹要親自來沈府下聘禮。沈府大總管下令說是沈府的每個角落都要一塵不染，這回連疏影塢也沒有放過。慕懸想再怎麼樣也不會有堂堂皇子來這種全是鳥在拉屎的地方，沒多在意，趁亂拿著由鬼靈精怪的孫朗顛三倒四的描述，慕懸憑著自己強烈的女人的第六感製作出來的小地圖出門。
街上人聲鼎沸，紛紛擾擾卻第一次安撫了慕懸的心。第一次，心底沒有了對未來的擔憂，隻享受當下的片刻安寧。在這裏，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而自己這個外來客其實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
慕懸沿著街道慢慢逛了好幾遍，身上沒什麼錢，那些可愛的臉譜，超萌的泥人都隻能眼饞著看著，精致的首飾衣服也隻能大致瞧瞧，默默咂舌，原來古代也是有奢侈品的！天色已漸漸暗下來，血紅的晚霞撐在天際。慕懸拍了拍裙擺，走進一家規模中等的藥店。
“您是老板嗎？”慕懸倚在櫃台上看向低頭分藥的男子。
他一抬頭便瞅見一個瓜子小臉，眼睛明亮的少女笑眯眯地看著他。他呆了一下，道：“是。”慕懸也晃神了一會兒，沒想到隨便一個藥鋪老板也這麼年輕，還這麼俊俏。慕懸輕咳一聲，壓低聲音，將頭湊向他：“小女子有一個不虧本的買賣想和老板商量商量。”
男子輕輕抬了抬眼皮，又隻是一個單音節：“哦？”
慕懸被他的興致缺缺弄得尷尬，從衣服內袋裏掏出一塊包著東西的手帕，小心展開，放在他麵前，看到男子的神情終於不像剛才那麼冷漠，立刻將手一收，男子抬頭打量著眼前表情豐富的女子，隻見她眼睛一彎：“怎麼樣，有興趣嗎？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慕懸對古代的說話方式還不是很熟練。男子看了慕懸足足有半分鍾，慕懸尷尬地抬手摸了摸臉，才聽見對方又發了個單音節：“請。”
到了內堂，老板終於講話開始超過1個字：“姑娘可否告知在下這藥是哪裏得來的？”
慕懸不禁翻了個白眼，又裝作一本正經：“這當然不能告訴。我就是想和先生做筆生意。”男子輕輕一笑，像是拂過的春風，卻隻是瞬間，笑意不達眼底，慕懸莫名覺得“此人非池中之物”。
“那你說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你為什麼又單單找到我？”停頓了會兒，又笑了笑：“又或者……你找了很多家，都被拒絕了。”
慕懸覺得臉瞬間紅了，知道他話外有話，可還是強自鎮定，暗暗腹誹：假正經！也許拿到藥第一個試的就是自己。慕懸自己給自己找了個椅子，今天逛街腳真不是一般酸：“我怎麼有的藥，又是怎麼找上你的，都不是你要關注的重點。這些都是禁藥，可是隻要是被需要的，總會有流在暗地裏的東西。我不相信老板是這麼保守的人。”說出這番話，又搞了自己一個大紅臉。
“姑娘對這藥的市場還真是有點研究啊。”男子淡淡的講著，卻也掩不住揶揄之態。
“……先生就說要不要合作吧。我能保證定期交貨。”慕懸不再看他。因為他看著她的眼神實在太有侵略性。
“我一個月就要十份量，一份付銀二兩，但這藥不可再賣給他人，姑娘一下如何？”
慕懸沒想到他真麼痛快。細細算了一下，自己是偷藥應該是沒有成本，一個月20兩，一年就是240兩，那自己不是一年差不多就可以去闖蕩江湖了！
“成交！但我隻能保證貨源供應一年。”
他有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著無窮探究，卻終究作罷：“好。”
慕懸站起身來：“我叫慕懸。愛慕的慕，懸崖的懸。還不知道老板怎麼稱呼？”
“簡柯。簡單的簡，木可柯。”
慕懸笑著點頭，“簡兄再會啊！”說完便往門口走去。還未走出內堂，身後低低的聲音響起，“慕姑娘可知道這藥是用來做什麼的？”
慕懸咧嘴無聲的笑了笑，轉頭，狡黠地回答：“人在江湖混，總是被長大。這藥用作什麼……”慕懸頓了頓，眯了眯眼，繼續：“能賣這麼好的價錢，還有什麼比閨房之樂更討富貴人家的喜愛？”說完慕懸就快步離開了簡德堂。
她沒看見，簡柯愣了愣，隨即淡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