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讓人頭發梢都可以直立起來的叫喊聲從我的脖子後麵傳來的。我扭過頭,背後掛著一張漂亮的臉,臉上寫滿驚喜、渴望。
您是我縣的作家韋達先生嗎?看到我肯定地點點頭,她又驚喜喊了一聲:哇塞。
我滿足地笑了,這小小的縣城想出名真是太容易嘍。我不過是自費出版了一本小說集,雖然隻印了500冊,縣電視台的一個同學非得給我做個專題節目,昨晚一播放,今天走到街上就有許多人衝我指指點點。做名人的感覺真好!真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您這樣的大作家。婦孩長發披肩,黃色T恤衫,牛仔褲將修長的腿繃得緊緊的,滿臉流露著欽慕。
別叫我大作家,我不過是隨便寫了點東西,讓出版社有了點活幹而已。
您真幽默。原來大作家和我一樣平和近人嘛。我還以為你們都是那種紮個小辮子,穿著十幾個口袋衣服的樣呢。天真可愛,我喜歡牙齒潔白整齊的女孩。
我也是個文學愛好者,您能給我些指教嗎?女孩明亮的眸子很迷人。
當然可以,培養文學青年是我們這些人義不容辭的責任,文學世界那片天空遲早是要由你們這些文學青年來支撐的。哇塞!我太幸福啦。女孩那興奮的樣子,好像眼前站著的是魯迅。
我從書上看到,好多大作家都有自己的寫作習慣,有的喜歡泡在浴缸裏寫作,有的喜歡在餐廳裏蘸著果醬麵包圈寫作。您有什麼寫作習慣嗎?
你說的那都是外國作家的癖好。我的習慣就是睡覺,每當寫不下去時我就悶頭大睡,一覺醒來,靈感便至,便一泄千裏收不住筆了。
可是發表難啊。我寫了幾首詩,寄給報社,連退稿信都沒有,聽說不認識編輯不給編輯送點禮,人家根本不給你發稿子。
那是對你們這些文學青年。我的稿子編輯們搶都搶不到呢。我手頭就有幾篇小說,幾個報社雜誌社都來要,我就是不給,急得他們輪流請我吃飯。有一次我去雜誌社送稿,雜誌社人都下班了,我就從門縫裏塞進了半部小說的稿子,雜誌社的總編急得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登門要另半部小說的稿。你知道,那期雜誌因為有了我的那篇稿子,銷售量一下增加了十幾萬份。
哇塞!女孩合掌又歡叫了一聲。我喜歡她這樣歡叫,聽著舒坦還特時髦。你看,我們總不能就這樣站在街上談。咱們國家人出了點名,日常生活就要受到許多拘束,一會兒圍觀的人多了,會有許多麻煩。我們一道去酒吧坐一會,談一談。哇塞!女孩受寵若驚地又歡叫了一聲。能和大作家單獨進晚餐,我好高興好高興噢。酒吧的名字很曖昧,酒吧內部的裝飾也很曖昧,招待小姐超短的裙子,低露的領口很容易讓你想入非非。昏暗的燈光下,女孩瀟灑的托起酒杯,一飲而盡,毫不設防,我覺得往下發展也許會有故事。
大作家,您能給我簽個名嗎?女孩酒喝多了,說話舌頭都不利索了。
當然可以,可惜我今天沒帶書出來。
呶,簽這。女孩用手指著胸前。我還隻是在電影裏看到過追星的女孩子讓名人簽字在大腿上的事。這合適嗎?女孩大大方方地走到我臉前,挺起了被黃色T恤衫繃鼓著的胸脯。我又欣喜,又有些慌亂,拿筆的手有些發抖,女孩的長發挨著我的脖頸,我的手碰到了女孩豐滿的胸脯。將來我登門拜訪,您不會不認識我吧。不會的,隻要你穿著這件衣服。
哇塞!太棒了,他們會羨慕死我的。可嫂子會吃醋吧?不會,我們已離開幾年了,我們倆沒共同語言,文學是項寂寞的事業。哇塞!女孩竟撅起圓圓的小嘴在我臉上嘬了一下。
我渾身發熱,又勸女孩喝了幾杯。我等待的故事並沒發生,女孩就像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一樣突然消失了。我心中有說不出的空悵。
幾天後,我下班回家,屋裏一片狼藉。我吃了一驚,連忙查看,現金不見了,金銀細軟不見了,連衣櫥裏的幾套高級服裝也不見了。忽然,我發現書桌疊放著一件黃色的T恤衫,那上麵有我的簽名有我留下的電話號碼和住址。
我不禁大喝了一聲:哇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