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1 / 2)

“涓涓,涓涓……”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輕響。

去去去!又是夢!難道這一回又要睡個三天四夜不成?不行,不可以!搞不好一旦醒來,他真的會已經找過別人侍寢了!

“啪!”

昶嘉一愣,撫住臉頰,眼睛直覺地向殿外看。堂堂天子,這樣被打,實在是很沒麵子!早晨被她的奇怪舉動攪得心神不寧,無法靜心處理這幾日堆疊起來的折子,現在找她居然又忘了先將宮人遣開。這幾天真夠蠢的了!臉上與其說是微痛,不如說是微燒。見怡然仍然睡著,隻能輕輕將她的手收進薄被,若無其事地踱回書案,繼續批閱奏折。

初夏時節,雨水不均,南報澇,北報旱,京畿四鄰措詞尤其嚴峻。皺眉看了一會兒,不覺沉進公事了。茶水換過幾遍,也不記得。到感覺倦怠,才發覺已經掌燈多時。

怡然居然還在睡。

這項異能真是令人驚羨。

隨意命了人傳膳。警覺地先捉住她手再叫她起床。

怡然掙紮了下,似乎不太舒服。

昶嘉隻好放開。

結果被她趕蚊子似地在麵前揮了幾下,示意旁人勿擾。

真懂得如何挫折人!

好氣好笑地趁她睡著,刮了刮小巧的鼻尖。她皺皺鼻子,睡夢中居然威脅地張張口,要咬人的樣。索性再過份一點兒,食指挑釁地劃劃她嘴唇,欺負她沒睜開眼,應該咬不著。結果伊人居然輕輕一笑,引他一怔,手指就此忘記收回,被咬得倒吸一口冷氣。

裝睡!

她該死的居然可惡到給他裝睡!

怡然滾到床的另一邊,溜身下地,放聲大笑。

昶嘉惱羞成怒,捉住在他麵前賣弄自己三腳貓輕功的小人同類,很不顧君子風度君王氣度地與小女子頗計較了一番,咯吱出N聲脆笑,討還NN個香吻,才在她捂住胃一臉向往地望著膳食時輕哼一聲,放過一馬。

一頓飯仍是吃得各懷心思。

怡然是標準的[事後後悔族],懊悔死了自己在被他抱在懷裏親吻到頭暈暈時竟然還惦著吃,更悔被他壓在床上嗬癢時居然隻顧著躲開隻顧著笑而根本忘記自己的初衷。

昶嘉看著怡然的表情變幻,心思也是百折千轉。有了上次的[煙花事件],對於她,他早已經有了[忍]的覺悟。早晨的事,多半兒是他太過向往,想太多了。他剛才故意試探地吻得極情色,她卻渾然不覺,如今又是一臉懊悔氣惱地發呆——也罷,她能適應和他過度親密的身體接觸,也是好事。他該高興的。這幾天因為要照顧她,政事全放下,早間又輟朝,對於像他這樣登基又未期年的皇帝而言,委實容易引發朝議。溫泉宮那邊的動靜,也該留意一下了,父皇母後都不像是能那麼安靜的人。

他又開始皺眉了。怡然也皺眉,眼神不善地瞟瞟昶嘉。他全未察覺,依然眼神冰冷飄渺,麵容沉靜堅毅,不知道又在算計些什麼。不過可想而知和她所想的肯定不是同一回事。眼神幽怨地再瞟他一眼,放下早已食不知味的碗筷,在小巧的沉香檀木桌上製造出“啪”一聲輕響。

昶嘉回神,微愕地看她一眼,隨即習慣地微笑:“你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