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幸福不穿衣(1 / 1)

飯上,人們議論生活的幸福性。按說呢,改革開放才20多年,富人乍富也二十來年,不是太清楚什麼讓人幸福或怎麼幸福。簡單的認知,也是多數人的認知——昂貴則幸福。當然它不等同於幸福,用時尚界的概念描述,這不過是奢侈。

一人說雪茄。說怎樣用櫸木片烤雪茄,逼出水汽,反複點燃。而吸——這位朋友用手在脖子上比畫——隻能吸到這兒。

還有人說喝酒。酒的事兒也挺麻煩,比如第一道菜上生蠔,小飲幹白。酒保先研究室內溫度,然後決定開瓶時間。從冰箱裏剛取出的酒開瓶後經過呼吸,與室溫融合,與生蠔就“剛剛好”,這是上海人常說的一個詞。

我沒吃過生蠔,沒喝過幹白,開酒瓶就像上廁所撒尿一樣,不幹時間的事。但不談消費,就等於給“拉動內需”這一宏觀政策抹黑,也摻和著說點。

我說——內容從一張鋪抽屜的舊報紙上看到——在巴黎開時裝屋,必須符合巴黎時裝公會的五項規定。一、在巴黎有工作室;二、聘用3名以上專職模特;三、長期雇傭20名以上工人;四、必須出席每年1月和7月舉行的兩次時裝發布會,展示70件以上日禮服和夜禮服;五、第五條最重要,我賣個關子,飲水潤喉,說,布料在量身之前不得開剪。

這幫哥們似懂非懂。我說:“拿你來說吧,”我對一位穿西服的朋友說,“裁縫在量你的小腰肢之前,已經把料剪開了。換句話,他根本沒量過你的腰肢。這叫成衣。皮爾·卡丹西裝也是成衣,不叫時裝。”

他們低頭看自己的成衣,看袖子和兜蓋,看針腳,好像過去沒看過,恨不能脫掉扔地下踩踩。

“你說的時裝,價格大約是多少?”有人問。

“時裝不包括成衣,也不包括內衣。即使範思哲昂貴的豹紋內褲也是成衣。以女裝為例,時裝價格目前每件在9000至15000歐元之間。”

“合成人民幣……”

“乘以十。”

真TM的,有人罵時裝或歐元。

“時裝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呢?”又問。

“在穿和不穿之間,最終指向赤裸。這是英國設計師維維安·韋斯特伍德說的。”我回答。

哦,原來嬰兒才是時裝的擁有者。除了嬰兒,人在洗澡、睡覺時不都是時裝的主人嗎?省了9000至15000歐元。大家滿意,互相舉杯。不穿衣服才進入幸福境界,我靠,眾人再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