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詩體製多樣,奄有眾長,兼工各體,並能推陳出新,別開生麵。其五言古詩融感事、紀行、抒懷於一爐;博大精深、無施不可,開唐代五古境界;代表作有《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北征》、《羌村》、《贈衛八處士》、“三吏”、“三別”。七言古詩長於陳述意見,感情豪放、沉鬱,風格奇崛拗峭;如《醉時歌贈鄭廣文》、《洗兵馬》、《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歲晏行》等。其五、七言律詩功力極高;五律如《春望》、《天末懷李白》、《後遊》、《春夜喜雨》、《水檻遣心》、《旅夜書懷》、《登嶽陽樓》,七律如《蜀相》、《野老》、《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宿府》、《白帝》、《諸將五首》、《秋興八首》、《登高》等;唐人律詩很少能超過它們。杜甫還有許多五言排律,幾首七言排律,使排律得到很大的發展。其《秋日夔府詠懷寄鄭監李賓客一百韻》長達1000字。但杜甫排律亦多堆砌典故、投獻應酬之作。其絕句即景抒情,反映時事,並開絕句中議論之體,別開異徑,貢獻頗大。杜詩內容廣闊深刻,感情真摯濃鬱;藝術上集古典詩歌之大成,並加以創新和發展;在內容與形式上大大拓展了詩歌領域,給後世以廣泛的影響。杜甫也被後人尊為詩聖。杜甫一生潦倒,其詩“百年歌自苦,未見有知音”(杜甫《南征》)。但死後受到樊晃、韓愈、元稹、白居易等人的大力揄揚。杜詩對新樂府運動的文藝思想及李商隱的近體諷喻時事詩影響甚深。但杜詩受到廣泛重視,是在宋以後。王禹、王安石、蘇軾、黃庭堅、陸遊等人對杜甫推崇倍至,文天祥則更以杜詩為堅守民族氣節的精神力量。杜詩的影響,從古到今,早已超出文藝的範圍。

近千年來,治杜之風不絕。宋代有許多杜詩的編年、分類、集注等專書,如王洙《杜工部集》、郭知達《九家集注杜詩》、魯編次、蔡夢弼會箋的《杜工部草堂詩箋》、徐居仁編輯的《分門集注杜工部詩》。後世注釋杜集的亦在百種以上,較流行的有錢謙益《箋注杜工部集》、仇兆鼇《杜詩詳注》、楊倫《杜詩鏡銓》、浦起龍《讀杜心解》。新、舊《唐書》都有杜甫本傳。兩宋以後,詩話筆記中評點、解釋杜詩的文字非常豐富。中華書局1964年編有《古典文學研究資料彙編。杜甫卷》上編《唐宋之部》。明末王嗣有《杜臆》、清施鴻保有《讀杜詩說》。另外,中華書局還將五四運動以來較重要的論文彙編成《杜甫研究論文集》。傳記和新的研究專著有馮至《杜甫傳》、蕭滌非《杜甫研究》、傅庚生《杜甫詩論》、朱東潤《杜甫敘論》。較詳實的年譜有聞一多《少陵先生年譜會箋》和四川文史研究館的《杜甫年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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