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濕冷濕冷的,我縮在座位上不停地搓著手,唐流端著一杯開水遞給我轉身走出教室,我透過溫熱。潮濕的水汽看著他的背影,刹那間,似曾相識的幸福感溢滿心頭。
我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厲沙了,我想告訴她,我不生氣了,我一點都不怨她,可是她仍然沒有回來,老師找到我詢問她的情況,我居然流利地說著謊話,並向老師以自己的人格保證。破天荒的是我居然既不心虛也不臉紅。
一個月後,看著她不滿淚痕的臉頰,我仿佛看到了斑駁。消逝的蒼老容顏,那些被顏色染滿塵埃的心靈,此時此刻變得千瘡百孔,我伸出手輕攬過她顫抖的雙肩,最終收緊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在這個孤寂的夜晚,我們像迷失方向的帆船一般,飄零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直到在幸運的某一天走出大海。
站在繁華的街頭,我感到更多的是悲涼,空洞渾濁的空氣衝蝕著所有人的呼吸,堅硬。冰冷的建築物一成不變地立在城市的各大角落。我以為這樣渺小地生活在這個世上,我便可以平凡的生存下去,孰不知,即使自己再怎麼與世無爭,最後被卷入不歸路的人,依然是我自己……
坐在咖啡廳裏,坐在對麵的唐流疲憊地看著我。
我故作輕鬆地開口道:“過得好麼?”他沒有開口,隻是將視線移向玻璃窗外,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咖啡廳的對麵站著一個穿著可愛的女孩在向他招手,我的心頓時涼到了零下幾十度!
他喝了口奶茶,還是那熟悉的香草味。
“為什麼不帶她一起進來呢?”我攪著麵前的咖啡。
“沒那個必要的,小涵。”他微笑著開口。
我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她你們還好吧。”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女孩,嘴角洋溢著幸福的暖笑:“她很可愛,像個小孩子一樣呢!”我愣了一下,很快我便平靜地笑著說:“那就好。”他忽然直直地看著我:“就像曾經的你一樣。”我頓時語塞。
曾經,我對唐流說:“我喜歡土豆誒,唐流!”於是,唐流學會了做土豆,坐在他租住的小屋裏吃著他的手藝,我總是會笑的很嘚瑟。
他會騎著單車馱著我去逛街,我們在菜市場裏認真地挑選著土豆,我笑著罵他是“土豆哥”,他看了我一眼特淡定地回道:“你是土豆丫!”我氣得直翻白眼,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原來他笑起來的時候比我還嘚瑟,甚至還很欠揍!
“畢業你想去哪裏?”他歪著頭看著我。
我握了下唇想了想說:“還不知道呢,你呢?”
他喝了口奶茶道:“北方。”
我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北方。”他輕鬆地笑道:“我在南方長大我想去北方看看。”我沒有回答。
唐流比我大兩屆,我們相識在一場化妝舞會上,我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完全是因為他戴了一個灰太狼的麵具,那個麵具做的真的漂亮,就這樣,我們嘻嘻哈哈地走在了一起,一年半後我們的今天,我們再一次嘻嘻哈哈地回到各自的軌道,他即將畢業,而我繼續奮鬥在前線,等待畢業!
“她也是北方人麼?”我苦笑著問道。
他點點頭,貌似不大願意提及。
我們走出咖啡廳的時候,對麵的女孩像一隻快樂的小鳥一般衝到了他的懷裏,我下意識地向旁邊挪了挪,就那樣,我們相隔著女孩對望了一眼,我沉默地轉身朝反方向走去,在遠離他們的那一刻,我聽到女孩的聲音響起:“唐流,她是誰呀?”
他寵溺地笑道:“一個很好的朋友呀。”
“有多好呀??”女孩笑道。
“就是很好的好朋友呀!”他哈哈大笑著。
我皺著眉頭吃力地朝前走去,既然,是朋友,那就當很好的好朋友好了,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