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喧囂依然每天折磨著人們的耐心,而我的耐心在黎冶的不冷不熱中被一點點地吞噬幹淨。我看著黎冶眼角的疲憊,我又何嚐不是疲憊至極,在那個令人心寒的夜晚,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對一個叫梓暮的女孩表達的那份愛意,那深深的吻,刺痛了我的眼,回想起這一切,充釋我的內心的除了深深的諷刺還有更多的便是自作自受。我早就應該想到像他這樣優秀的男孩子一定會有不少傾慕者,而我不過是他眾多傾慕者中的一個而已,如此平凡,渺小到不起眼的地步。我硬生生地憋住了早已蓄勢待發的眼淚,為的不過是那一抹自私的尊嚴,看著他眼裏對她的寵溺,我除了疼痛之外便是漫無止境的麻木。我想,也許在多年以後,我依然能夠這樣倔強而又固執地向人生的另一端走去,無論生死,這輩子注定與他是無緣無分了吧。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樊雪早就哭紅了雙眼。
我的臉上早就沒了輕鬆淡然的笑意,“我會的。”我勉強朝她虛弱一笑。
“我會想你的!”樊雪緊緊地抱著我。
表叔一言不發地站在一邊,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生黎冶的氣,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知道,自始至終,在這整場的感情戲裏,隻有我一個人在自編自演,我望著空蕩蕩的站台,快要到上車的時間了,他依然沒有出現,看來,是我自己多想了,我不該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因為這樣隻會讓自己徒增傷感。
我沉默地轉過身,然後又沉默地上車找座位坐下,最後沉默地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明天的到來,既然冷了,我還是回到媽媽的身邊,體味一下久違的溫暖。
下車的那一刻,我像一個多年未曾回來過的流浪之人一般,對這片土地我已經有了深深的感情,看著身邊那一張張笑臉,我感到自己一點也不孤獨。
“媽!”我微笑著看向站在我對麵的媽媽,她白皙皮膚在陽光下泛著淡紅的色澤,依然明亮的雙眼微微染上了一層歲月的細紋,才半月不見而已,她仿佛又老了一些。
“回來便好。”媽媽拉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地朝著顧叔叔的車走去。
再一次回到這座熟悉的屋子,我突然覺得心裏很溫暖,看著牆壁上那些熟悉的照片,我的眼裏竟有些發酸,這是我的家,隻有在這裏,我的愛才不會變得那麼悲哀。顧洛依舊玩著他的遊戲,這個白淨的男孩子越長越高挑,身體也越來越單薄瘦削,他濃密的黑發映襯著他較為白皙的皮膚,有一股淡淡的書香之氣,我眯了眯眼:“顧洛,你眼鏡的度數高不高啊?”
“你說的不是廢話麼!怎麼可能不高!”他很介意別人說他近視,我是故意的。
我開心地笑了笑,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心裏全是慢慢的愛弟之情啊。
媽媽一如既往地為我和顧洛準備各種各樣的食物,看著顧叔叔和媽媽的恩愛,我在心裏小聲地對爸爸說道:“爸爸,你看媽媽現在多麼的幸福開心,這正是你所希望的啊,你一定要保佑他們。”為期兩個月的暑假就這樣結束了,我和顧洛帶著行李又重新回到了學校,我放下一切,讓自己的生活再一次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