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姓名,熟悉他的人都喊他“小七”,厭惡他的人則直接叫他“小乞丐”,或者就是“滾開,臭乞丐”。
不錯,他確實是個乞丐,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會感覺到奇怪,自己怎麼會是個乞丐呢,難道自己也像石猴那樣是從石頭縫裏麵蹦出來的,因為整座小德村就他一個唯一不知道爹媽是誰的孩子。
這麼說起來,他倒是還蠻有名的。
“小七啊,又沒飯吃了吧,來跟唐爺爺一起吃吧。”
說話的是一個年過古稀的,頭上已經滿是白發的老頭子,身後背著一捆剛從後山拾來的幹柴,準備一會兒做飯吃。
剛走到村口,正好瞧見男孩一臉無精打采的倒掛在村口的大槐樹上。而男孩沒事的時候就喜歡這麼吊著。
“唐爺,你說,我真的是個沒有爹媽的孩子嗎。”
小七記得,從他有了記憶起,就是村子裏的一個小乞丐,那時候他大概才五六歲的模樣,按理說,先前的記憶他也該有些的,可是沒有,在他的腦子裏,前麵的生活就是空白。
小七甚至還記得,他記憶的第一個畫麵,是他在一個破落的牆底下醒來,睜開眼麵前圍滿了小德村的村們,人們在他麵前嘰嘰喳喳的討論著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孩子。
但是,這些人討論了一番後,就又毫無同情心的一窩蜂的散去了,沒有人收留他這個才五歲的孩子。
好在,還有一條小狗陪伴著他,當時他醒來的時候,那隻小白狗就被他抱在懷裏。
現在,三年過去了,小白狗已經長成了大白狗,甚至可以說,變成了一隻好大的狗,肥壯的身體竟然比得上一隻老牛。
所以,有的時候小七不願意走路了,就喜歡躺在狗身上讓狗背著自己,但要狗趴下來他才上的去,因為狗比他還要高。
也因此,村裏的那些個想吃狗肉的人,幾次圍堵大白狗,除了自己險些要喪命外,再也不敢打狗的注意了。
現在,這隻大白狗就臥在大槐樹下麵,用那雙險些被身上的長毛蓋沒了的小眼睛,抬頭望著中午的大太陽,腦子裏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哪裏會有沒有爹媽的孩子,也許是他們迫不得已暫時把你放在這裏,到時候一定回來接你的。”
唐爺安慰道,心裏麵卻對這個孩子的苦命感到難過。
這個時候,小七一躍從樹上跳了下來,當平穩落地的時候,剛才心裏的愁苦頓時一掃而光了,雖然說他是個整天連飯都難吃一頓的孩子,卻為能有一個比村子裏所有同齡孩子都還要強壯的身體而高興。
“唐爺,我來幫你背。”
說著小七從唐爺身上接過幹柴,和唐爺邊說邊笑著往回走。卻在村子正中央的那個十字路口,瞧見一夥兒人圍在那裏。
一般村子裏麵有什麼大新聞的時候,或者上麵有指示下來,村長都會召集村民在那個地方宣布,但是像今天這樣大規模的,這在小德村裏麵幾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七跟著同樣是滿臉疑惑的唐爺走過去,瞧見幾個身穿袍子的教士和村長說些什麼,隻見村長哈著腰,恭恭敬敬的不斷點著頭。
村長其實是個壞蛋,仗著小德村是個遠離京都十萬八千裏的小村莊,山高皇帝遠的,他就養了一幫武者,整天在村子裏麵耀武揚威的。
而曾經那些想把大白狗捉住吃掉的人,就是村長組織的。所以現在看見村子在別人麵前低三下四的模樣,小七心裏麵別提多高興了。
可就在小七正高興的時候,忽然聽到村長提到自己的名字,嚇得小七忙屏氣凝神,琢磨著村子再說自己什麼話呢,果然,穿著袍子的教士在點了點頭後,村子站在了講台上,問在場的人小七來了沒有。
依據小七的猜測,村子是絕不會說他什麼好壞的,所以正想著逃跑,但還是被眼尖的村子發現了,隻見村子一點頭,裏麵有兩個村子的手下跳下台去,把小七捉了上去。
“看見教士大人,還不下跪。”
瞧見小七傻愣在那裏,村長擺出威嚴的姿態訓斥到,又忙一臉討好的看向那個穿紅袍子的教士:“村子裏的人不懂規矩,還望主教大人見諒。”
隻見那個穿紅袍子的教士點點頭,用一副很溫和的語氣問道:“小男孩,你是個孤兒。”
自從小七有了記憶以來,他就沒有出過村子,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跟著唐爺去後山砍柴,所以忽然見到連村子都怕的人,小七腦子裏麵本能的有些空白,一臉無助的轉向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