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經常會出現那兩個熟悉且默契的身影。
“尤嘉,你的理想是什麼?”
“考上重點高中,再考上一個好大學!”
“你也太俗了吧,每天除了學習能不能想想別的?”
“一點兒都不俗,這可是最基本的理想,這個理想實現了,才能朝其他理想努力嘛!”
“這的確是一種理想,可我問你的是關於未來生活的理想。”
“嗯,這我可沒想過,可否聽聽您老人家的理想呢?”
“秘密,恕不可奉告!”
“那你幹嘛要問我?”
“你也沒告訴我啊!”
“得,換個話題,我都想睡覺了!”尤嘉連忙做舉手投降狀,而且他也終於明白了,跟一個文科很好的女生說話,是件很挑戰自己的事!
時間一秒一秒地走著,不覺間已到了黃昏,太陽將天邊的雲彩染成粉色的,直到太陽收斂起她慈善的笑容,緩緩地完全沒入海中後,他倆才想起了這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馮溦要回學校寢室,尤嘉要回家,所以兩人就此說“再見”了。
她喜歡這種生活,那就是和尤嘉在一起交流,聊天和學習的生活。她覺得尤嘉是一種極為正直,可靠的男生,而且有一種男子漢氣概,她喜歡;他不像別的男生喜歡奉承女生,用好聽的話來討好無知的女生,她也喜歡;他雖然正處在花季雨季,但他仍然忘不了學習,總把學習放在第一位,將其他事情放到初中畢業後再想,這也是她最喜歡的。
很快,放月末假了,她無比興奮,走時還不忘和尤嘉說再見。回家的車子開動了,她的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二個小時後,車子停下了,她輕快地跳下來,又連跑帶走地繞過了將近四十分鍾的山路到了家門口,見母親正在門口遙望遠方,她似乎一點兒都不累,又飛跑過去,母親也看見她了,也帶著小跑去迎接女兒。
家裏還是那個樣子,殘垣破壁,一貧如洗,放眼望去,毫無值錢的東西,隻不過是她回來了,又多了一份快樂。
吃過晚飯後,母女倆坐在燈下,說笑著。她把學校裏的事情都講給母親聽,包括和尤嘉之間的事,母親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地給女兒遞上一杯溫水。女兒也不忘問問母親的情況,見母親用高興的麵容告訴她生活挺好時,她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她就起來了,母親讓她再多睡會兒,可她就是不肯,還說農村的空氣要比城市好得多,她怎麼能錯過呢。她在村裏走來走去,還邊跳邊哼著小調。村裏人見她回來,也很高興,關心的話語一句接一句。
“小溦,什麼時候回來的?能多呆些日子嗎?好好陪陪你媽媽!”
“呦,這不是溦子嗎?又長高了,而且還漂亮了呢”
“溦子,漂亮多了,就是有些瘦了,是不是學校吃的不怎麼好?”
“這老馮家的小溦子呀就是懂事,省吃儉用,還孝敬她媽,好孩子呀。”
……
她對這些話全都一笑而過,然後又回去幫她娘做飯,喂豬,喂雞,收拾屋子,忙的不亦樂乎。母親是看在眼裏,甜在心上:這孩子長大了,懂事了。
鄰居家的小弟弟小妹妹們聽說她回來了,也都跑來,非要聽她講講城裏的故事,她就不厭其煩地講了起來,而且還繪聲繪色,那幾個小娃子聽得別提有多入迷了。看樣子,他們長大以後都會進城念書,並且很有出息呢!
“溦子呀,過來!”臨回校的前一天晚上,昏暗的油燈下,母親叫她過去。
“嗯,有事嗎?”她聽到母親叫她,一下子就跑了來。
母親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花手絹,一層又一層,裏麵是疊得皺皺巴巴的毛票子,大的二十,小的一元。加起來能有三,四百元吧。
看到這些,她的眼圈立刻含滿了淚水,似乎連這個都拿不動了。
“媽媽,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