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張旗鼓(1 / 2)

“不錯,”阮景昕低頭一瞥,衣裳極為合身,簡單清雅的刺繡也深得他心:“勞姑娘費心了。”

“大人言重了,”謝燕娘低下頭,局促地遮掩住她滾燙的雙頰。

月光從窗欞傾灑而入,和著搖曳的燭火,銀色的麵具透著柔和的光澤。烏發青衫,仿若謫仙。

謝燕娘隻在路上看見阮景昕拔劍,當時的肅殺之氣,與眼前像是書生一般清俊的氣勢毫無關聯,仿似兩人。

龍誌宇曾說,攝政王是一個殺神,在戰場上不知道收割了多少性命,雙手沾滿了多少鮮血。

但是在她眼中,阮景昕身上沒有一點煞氣,幹幹淨淨的猶如這身青衣。

隻是看得久了,謝燕娘不知不覺間,仿佛喝了一杯青竹酒,忍不住要醉了。

謝燕娘推門回來的時候,珠珠坐在桌前打著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白狼趴在墊子上,聽見聲響,抬起頭懶洋洋地瞥了一眼,見是她,這才慢吞吞起身走了過來繞著謝燕娘走了一圈,尾巴不經意間掃在她的腿上。

被它弄得癢癢的,謝燕娘笑著伸手揉了揉白狼的腦袋。

珠珠迷迷糊糊地醒來,揉著眼跳下椅子:“姐姐回來了?”

“不早了,趕緊睡吧。”知道她是在等自己,謝燕娘有些愧疚,催著珠珠在床榻上躺下。

珠珠早就困了,一整天做女紅,又跟白狼玩鬧了好一陣子,躺在床榻上轉眼就睡過去了。

白狼也跳上床榻,趴在謝燕娘的身邊。

謝燕娘給珠珠掖了一下被子,轉身摟著白狼的脖子,臉頰在它身上蹭了蹭,小聲道:“阿碧,你說我是不是瘋了?不該動心的時候,卻動心了。”

可笑的是,她連阮景昕真正的臉都沒見過,這就開始心跳如鼓了?

白狼自然不能開口回答她,卻也感覺到謝燕娘的糾結,低頭也蹭了蹭她的脖子。

“好癢,”謝燕娘笑了笑,歎了口氣道:“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跟你特別投緣。或許上輩子,我也是一匹狼,和阿碧一起在草原上奔跑撒歡?”

想到那個場麵,她自己又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了,睡吧。等睡醒了,或許我這心思也就丟掉了。”

攝政王不是一般人,即便開口要娶自己,或許也是一時興起。

若是謝燕娘這就丟了心,以後阮景昕反悔,她可就要難受極了。

不該惦記的,早早就該把苗頭掐掉,這是謝燕娘活了兩輩子,終於醒悟過來的事。

白狼乖順地趴在她的懷裏,謝燕娘摟著阿碧,像摟著一個小火爐,閉上眼含糊地道:“冬天有了你,屋內連火盆都不用了……”

說著,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是輕輕呢喃,很快便沒了聲息。

白狼挪了挪,眼皮一抬,看了眼窗外的身影,嗅到了主人的氣息,直接又閉上眼跟著睡了。

康雲章安靜地守在阮景昕的身邊,屋內火光熄滅,很快傳來綿長的呼吸,便知道屋內的人都睡下了。

他也聽見了謝燕娘剛才的呢喃,這時才低聲道:“大人,謝姑娘對您動了心,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女子對一個男人動心,就會對他死心塌地。

謝燕娘跟阮景昕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可是如今年紀尚輕,要是被別的男人哄騙,少不得會為了外人背叛攝政王。

這是康雲章不願看見的,倒不如讓阮景昕早早就收了謝燕娘的心。

其實若是阮景昕願意,有多少女子能逃過他的手掌心?

不過到頭來,隻是他無心罷了。

阮景昕沒有開口,康雲章卻知道他聽進去了。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青袍,細密的針腳比起府上的針線上人差不了多少。

謝燕娘費了足足一天,卯足勁把衣裳做出來,未必對大人沒有別的心。

果不其然,她一個小姑娘到底還是動了心。

隻是跟著阮景昕,謝燕娘而今還不足以匹配。

阮景昕瞥向身上的青衣,想到剛才在燭火下謝燕娘酡紅的臉頰,和一雙含著羞赧的水潤眼眸,忽然間覺得身邊留著這樣一個溫順又聰明的女子,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謝燕娘直睡得日上三竿才醒來,起身卻被雪菱告知,阮景昕一行人已經先走了,不免有些失望。

床榻旁邊是空著的,連白狼也無聲無息地走了,她心裏空空落落的。

世上沒有不散的筵席,隻是攝政王突然不告而別,實在叫謝燕娘有些失落。

珠珠提著食盒進來,被雪菱接了過去,高高興興地道:“姐姐起來了?爹爹說馬車已經準備妥當了,隨時能出發。”

她又扭扭捏捏地捏著衣擺道:“姐姐能帶我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