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娘嚐試著動了動手腳,竟然能稍稍恢複了力氣。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隻看到身邊躺著兩個年輕的姑娘。
一個白皙嬌柔,一個眉宇含著幾分英氣,都是少見的美人胚子。
謝燕娘皺了皺眉,艱難地活動手腳,好不容易挪到兩人中間,伸手推了推她們。
可能吸進的迷藥太多,怎麼也推不醒。
她趕緊挪回原來的地方躺好,可不能叫那些歹人看出端倪來。
馬車走走停停,似乎去的是不得了的地方,幾番被盤問。
到最後那男人還下了馬車,諂媚地說了幾句。
對方的聲音高傲又不屑,男人卻好脾氣地一再恭維,被他打斷了:“行了,帶著你的錢和人快走,別擾了這裏的清淨。”
男人依舊好脾氣地答道:“是,我們這就走,馬上走。”
不過片刻,馬車停了,那人低聲吩咐了幾句,便有人進來扶起謝燕娘。
她依舊假裝昏迷,放軟了身子,任由兩人扶著自己起來。
鼻尖是淡淡的幽香,扶著自己的都是女子。
才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一道驚呼,另外兩個姑娘,其中一個醒過來了,嚷嚷道:“放開我,你們是什麼人,擄我過來做什麼?”
前頭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冷哼道:“做什麼,待會你就知道了。果真不會辦事,居然這時候就醒過來了,下回換一批,別壞事了。”
之前打發掉歹人的男人低聲下氣地應了,顯然這個老婆子的地位甚高。
那姑娘仿佛拚命掙紮,老婆子不耐煩,直接道:“打暈了,這張臉沒弄傷就好,其他隨意。”
一道悶哼聲傳來,身後再沒了吵鬧,那姑娘估計被打暈了。
謝燕娘更加小心放緩了呼吸,生怕身邊兩個扶著她的會看出端倪來。
幸好一路還算順利,她沒被人發現,安置在軟榻上。
老婆子讓人幫她們淨了麵,這才叮囑道:“請主子過來瞧瞧,三個丫頭都不錯,唯獨有一個身子骨弱了些。”
身子骨弱的,指的或許是自己。
謝燕娘一顆心又提了起來,老婆子口中的“主子”又會是誰?
她平躺著,像木偶一樣給換了一身衣裳。
半晌後,老婆子恭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奴婢見過主子。”
那人的腳步聲緩緩走近,謝燕娘忍不住渾身繃緊。
帶著涼意的指尖觸碰在她的麵頰時,謝燕娘禁不住輕輕一顫。
她心裏涼了半截,便聽見耳邊傳來低沉的笑聲。
老婆子明白主子已經選好了,把其他兩人抬了下去,隻留下謝燕娘,便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這裏沒有外人,謝姑娘打算裝睡到什麼時候?”
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謝燕娘被戳穿,索性不再裝睡,瞪大眼坐了起來。
站在榻前的錦衣男子,俊美的麵龐上掛著愉悅的笑意,卻叫她後背發寒。
那老婆子口中的主子,竟然是龍誌宇!
“王……王爺,”謝燕娘往後挪了挪,渾身隻覺是掉到了冰窟裏。
她早就該想到了,這個男人除了後院的幾個,還在別院養了不少姑娘。
為此,王妃還大鬧了一場,最後被龍誌宇冷落了一陣子,這才偃旗息鼓的。
當初謝燕娘聽過就算了,從沒多想。
畢竟她就是為了惡心謝蕊彤,這才進了王府,對龍誌宇毫無感情可言。
後來,更是被他折磨得隻餘下厭惡,哪裏會管龍誌宇在外頭到底養了多少個女人?
如今才明白,養的哪裏是侍妾,壓根是些可有可無的小玩意罷了。
誰會想到寺廟裏不見了的人,到頭來卻是被送到十五王爺的身邊?
龍誌宇手裏握著折扇,看向滿臉警惕的謝燕娘,眼底含著幾分笑意,隻覺得她的反應十分有趣。
那些年輕的姑娘們,哪個看到他不像是蜜蜂見著花兒一樣,唯獨謝家的三姑娘,瞧著自己就像洪水猛獸,避之不及,恨不得躲開遠遠的。
雲夫人為此曾笑他,風流了幾年,終於踢到了硬石頭。
龍誌宇握緊折扇,他也有些膩歪了前仆後繼想要爬上自己床榻的女子,眼前這個倒是對味:“姑娘怎的暈倒在附近,身邊跟著的丫鬟呢?若非府裏的嬤嬤發現,姑娘怕是危險了。”
他篤定謝燕娘是剛醒來不久,因為害怕才裝暈,壓根沒料到她從開始就沒徹底暈迷過去。
謝燕娘聽著龍誌宇一張口就是謊話連篇,還反過來問自己,心裏不由冷笑。
她以前沒少聽說別院裏的侍妾沒多久就換一茬,原本就沒放在心上,如今細細想來,還不是被眼前這個男人折磨死了殘了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