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老臉滾燙,隻覺得一輩子的臉麵都丟盡了,低聲下氣求著袁老夫人。不然事情鬧大了,讓謝老爺知道,別說是謝蕊彤,就是她連後院管家的權力都要丟了的。
袁老夫人哪裏看不出她的小心思,點頭道:“若是夫人入夜前能找到大姑娘,此事便當作不曾有過。”
謝夫人連連道謝,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下馬車,立刻招呼雪卉回府。
謝蕊彤能去的地方寥寥無幾,知女莫若母,她明白自家女兒能去的地方,不外乎是王府罷了。
“叫人拿著謝老爺的名帖偷偷去王府,就說有要事跟王爺親口傳話。”謝夫人想了想,也隻得這個辦法能進王府,不然她一個婦道人家,就算派人過去,隻怕連門口都進不了。
雪卉答應了一聲,趕緊叫來相好的小廝去做這個差事。
能進王府的機會是少之又少,要是立了功,或是被王爺看上,那是天大的好事。
小廝自然是樂意的,跟雪卉悄悄捏了捏手,看她紅著臉,這才把名帖收好,馬上動身前去王府。
誰知道到了王府,門口的侍衛似乎比平日還要多。
小廝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沒聽說最近出了什麼大事,怎的侍衛反倒多了?
“做什麼的?”侍衛眼尖,瞅見小廝在附近徘徊,兩人立刻把他捉了過去。
小廝白著臉,趕緊求饒:“兩位大爺,小的是替自家老爺送信的,絕不是什麼壞人。”
“是不是好人,看是看不出來的。”侍衛冷哼一聲,看了眼手裏的名帖:“什麼時候,王府也是一個區區商戶能隨便說要見王爺就能見的?”
小廝傻眼了,還以為能順利進去,沒想到卻被攔在外頭。
他趕緊從袖子裏翻出一袋子銀兩,肉痛得遞給了侍衛:“大爺行行好,小的辦差,要是搞砸了,老爺怕是要怪罪下來的!”
侍衛掂量了一下,跟旁邊的人遞了個眼神,點頭道:“行了,那你就進去吧。”
“多謝大爺,”小廝喜不勝收,他終於能踏進王府了。這是府裏多少下人求不來的,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有這樣的榮幸!
侍衛在前頭走了幾步,忽然扭頭問他:“你家老爺找王爺做什麼,總不能找他一起做生意吧?”
小廝搖頭:“小的也不清楚,隻是來轉述老爺的話。”
“轉述的是什麼話?”侍衛頓住腳步,又問道。
小廝支支吾吾道:“老爺親自吩咐下來,要小的親自跟王爺說,大爺就別為難小的了。”
“不為難你,還真是不可能。”侍衛眨眼間抽出長劍,劍尖指著小廝的脖子。
小廝嚇得腿軟了,整個人搖搖欲墜:“我說,我說。是夫人吩咐的,問大姑娘是否來找過王爺。”
侍衛收回劍,慢吞吞地道:“早說不就行了,少受點罪。”
後頭的侍衛扶起小廝,笑道:“原來是謝家的人,你家大姑娘立了大功,如今在府裏歇著,你在門外等一等,看看你家姑娘有什麼吩咐。”
簡直是峰回路轉,小廝還以為自己要沒命了,估摸著大姑娘又闖了什麼大禍,惹著十五王爺不高興,誰知道竟然是立了大功?
還被安置在王府裏好生歇息著,小廝不由喜不勝收。
他在門外等了又等,隻聽見裏頭傳來謝蕊彤虛弱的聲音:“你回去告訴娘親,我在王府挺好的,讓她別記掛了。暫時還動身不了,有什麼事我自己擔著,至於袁家那裏,我自會請王爺去解釋一番。”
小廝記下了,拿著豐厚的賞錢立刻趕回了謝府。
謝夫人聽罷,隻覺得雲裏霧裏的。
謝蕊彤去王府,怎麼就不回來了,該如何給袁家交代?
就算十五王爺去說情,袁家也不一定會接受就是了。
謝夫人一顆心忐忑不安,總覺得眼皮直跳:“大姑娘隻說了這些,沒其他的了?”
小廝盡職地稟報道:“聽著侍衛的意思,大姑娘立了大功。小的打探了一番,侍衛守口如瓶,隻道大姑娘有大福氣,王爺已經準備納了她。”
謝夫人猛地站起身,這還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謝夫人還以為謝蕊彤逃婚,十五王爺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不痛快。
誰知道峰回路轉,謝蕊彤居然借此立功,然後留在了十五王爺的身邊。
她嘴角一彎,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謝老爺。
誰說自己的女兒不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眨眼間就成王爺的身邊人!
雪卉卻是勸著謝夫人道:“主子還是先別告訴老爺為好,這時候說,隻怕老爺是不信的。”
謝夫人沉吟片刻,讚同地點頭。
謝老爺正在氣頭上,她又隻是聽著小廝的話,哪裏說得準?
要是聽錯了,相岔了,回頭不是這樣,謝老爺豈不是更加生氣?
不過在謝夫人心裏,這件事已經鐵板釘釘,謝蕊彤因禍得福是必然的事,畢竟是她的女兒,能差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