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娘聞言,手腳都冷了:“你……卑鄙!”
居然把陷阱設在城門外,孟銘祺果真是有備而來!
“卑鄙?怎麼比得上攝政王,居然要我們自生自滅?”孟銘祺咬牙切齒,抓著她往外走了幾步:“比起我的族人,就這樣讓攝政王死了,實在是便宜了他!”
“他不會死的,事情絕不會如你想象中那麼順利。他從來是老天爺眷戀的人,運氣極好,怎會輕易死在驚天雷之下?”謝燕娘說著,不知道是在反駁孟銘祺,還是在說服自己。
“那我就讓你親眼看看攝政王的慘狀,也好讓你死心。”孟銘祺一手束縛住她的雙手,一手摟著謝燕娘大步走向城門。
戎族人一個用刀架著長公主,一個拎著幼帝也跟在後麵。
城外一片狼藉,因為大軍來臨,所以城門暫時封鎖,等待進城的百姓都守在另外一處等著。
誰知道等著的幾輛馬車突然爆炸,誤傷了不少人,血淋淋的場麵叫謝燕娘不忍再看。
孟銘祺卻不以為然:“為了能達到目的,這些犧牲又算得了什麼?你以為攝政王就是好人,雙手就幹淨嗎?死在他手上的戎族人和平民百姓,也不知道有多少,數都數不清。”
謝燕娘一句話也不信,梗著脖子壓根不聽。
她被孟銘祺跌跌撞撞地扯著往前走,身後大批的禦林軍趕來,卻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戎族人的手上,不但有幼帝,還有長公主和郡主,哪一個傷著都不是小事。
走了一圈,居然沒看見一個將士,孟銘祺不由皺眉。
謝燕娘也仔細看了,地上的都是平民百姓居多,穿著布衣。
最多也是商人,身上的衣裳光鮮一些,卻不見有將士身上的盔甲。
他們還沒到達,驚天雷就被觸發了,所以逃過一劫?
思及此,謝燕娘終於鬆了一口氣。
“阿一!”幼帝突然抬頭,看見混在百姓中的身影。
因為太熟悉,他一眼就看了出來,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眼底迸發出絢麗的希翼光芒。
他的暗衛回來了,自己有救了!
因為幼帝出聲,叫戎族人警惕地看向了慢慢起身的一個人。
這人的後背被炸傷了,鮮血染紅了整個後背的衣裳,隱約能看出被炸得血肉模糊。
謝燕娘瞅見了阿一身下的一個小姑娘,估計被震暈了,一動不動,身上看著並沒有傷口,衣裙的血跡估計都是暗衛的。
她對這個黑臉侍衛不由改觀,為了救這個小女孩,不惜為此受傷。還以為阿一跟著幼帝久了,也變得冷漠無情。
“阿一,你還愣著做什麼,快來救朕!”幼帝見暗衛不動,不由急了。
黑臉侍衛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塵,並沒有看幼帝一眼,反而轉向孟銘祺。
周圍太安靜了,孟銘祺察覺出不對來。
他精心布置的這個陷阱,不可能有人提早發現,那麼是誰觸發了驚天雷?
孟銘祺細細一看,這才發現周圍倒下的百姓雖多,卻無一人被炸得四分五裂,離馬車也比較遠。
唯一傷了的,就隻有眼前這個侍衛了。
他暗道不好,抓著謝燕娘就要退後,身邊的戎族人見狀也是嚴陣以待。
可惜他們再快,卻快不過黑臉侍衛。
隻見眼前一花,劍刃便直逼眼前。
好快——
孟銘祺連退幾步,避開了暗衛的長劍。
若非手裏還抓著謝燕娘,要躲開對方並不是一件難事。
他低頭皺了皺眉:“你是皇帝的侍衛,不顧攝政王王妃的安危了?”
不等黑臉侍衛回答,幼帝冷冷道:“他是朕的侍衛,自然是以朕為先。阿一,殺光這些戎族人,朕重重有賞。”
謝燕娘硬生生被幼帝氣笑了,這人唯我獨尊關了,還敢出口不遜,難道就不知道自己的小命還在戎族人的手裏嗎?
拎著他的那個戎族大漢怒了,大刀一揮,硬生生在幼帝的脖子上輕輕劃了一刀。
幼帝嚇得“哇哇”大叫:“你竟敢傷了朕,朕要誅你九族!”
漢子聽得更加不耐了,正要手起刀落,反正侍衛看來根本不在乎皇帝和謝燕娘的生死,這種累贅殺了便是。
孟銘祺耳朵一動,高喝一聲:“快躲開——”
漢子聽慣了他的命令,丟下幼帝,二話不說就跳開了。
幾十支羽箭落在漢子剛才站的地方,隻堪堪避開了幼帝,後者給嚇得手腳綿軟,跌坐在地上完全起不來了。
孟銘祺皺眉,居然有人放冷箭!
抬頭一看,來人不正是他心心念念要炸死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