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讓你冒險,你比孩子更重要。”阮景昕很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決定,卻見她輕輕搖頭。
“付大夫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哪裏會說出口?”謝燕娘抬起頭,對他笑笑道:“夫君是關心則亂,倒是小看了這位妙手回春的大夫。”
阮景昕恍然,倒是無奈,撫著她的臉頰道:“我已經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你……”
當初眼睜睜看著酈兒倒在桌上,因為替他喝下毒藥死去。
那日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阮景昕好不容易找到了謝燕娘,不想再失去她。
“放心,尋尋覓覓兩輩子我才能到你的身邊來,就打算長相廝守,直到我們白發皚皚的時候。”謝燕娘的小臉埋首在他的肩窩,低聲呢喃:“我們,還有孩子們,有幾十年的時間能好好在一起。我還想給夫君多生幾個孩子,讓黎家開枝散葉,一家子熱熱鬧鬧的。”
說罷,她不由紅了臉。
當著阮景昕的麵上,說要給他生很多孩子,實在有些羞人。
他卻是笑了,低頭在謝燕娘通紅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我等著。”
阮景昕等著謝燕娘給他描繪的未來,似乎已經能看見白發蒼蒼的時候,膝下子孫滿堂的情景。
付大夫沒想到謝燕娘竟然能說得動阮景昕,他摸著胡子笑了:“還是王妃信得過老夫,老夫絕不會讓王妃失望的。”
若是對方不給醫者足夠的信任,便會事倍功半。
他不過試一試,難得攝政王居然膽怯了。
好在謝燕娘倒是鎮定,沒叫付大夫失望。
聽罷,她卻是苦笑,伸手撫了撫自己鼓起的肚皮:“都說為母則強,我隻是不想失去任何一個孩子。”
不管是強的,還是弱的,都是自己和阮景昕的血脈,一個都不願舍下。
謝燕娘堅持,阮景昕隻能妥協,卻花了更多的時間陪著她。
跟前跟後,洗漱喝藥,他都是親力親為,看的付大夫咂舌。
他心想攝政王真是把自家娘子疼到骨子去了,不過生孩子卻像是過鬼門關,女子為丈夫生兒育女,攝政王這般倒是無可厚非。
付大夫思及此,更是用心,藥方都斟酌再斟酌,務求藥量對謝燕娘身體的傷害減到最低。
隻是每天一碗藥,讓謝燕娘實在有些受不住。
她剛灌下一碗湯藥,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免得因為滿嘴的苦澀而把藥吐出來浪費了。
阮景昕適時遞來一顆蜜餞,衝淡了謝燕娘嘴裏的澀意。
“好些了嗎?”
對上他關切的眼神,謝燕娘笑著點頭:“好多了。”
白狼握在她的榻前,這幾天連墊子都沒叼走,顯然是想陪著“生病”的自己。
謝燕娘放柔了眼神,伸手揉了揉白狼的腦袋,它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掌心癢癢的,叫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碧這是安慰自己嗎?倒真是有靈性,謝燕娘笑了笑,看著白狼想要躍上床榻,卻被阮景昕一瞪,委委屈屈地嗚咽一聲,蜷縮在榻前,後背對著攝政王像是生氣了。
直到謝燕娘哄著它,喂了不少吃的,阿碧這才轉過身,隻是對阮景昕依舊愛理不理的。
阮景昕無奈,自從謝燕娘來了之後,白狼跟她是越來越親近,已經快忘記了誰才是它曾經的主人。
想到當初謝燕娘還是那隻山貓的時候,阿碧也是它撿回來的。
兩人那時候形影不離,就如同現在這般,倒是投緣。
長公主來看謝燕娘的時候碰到白狼,起初嚇了一跳。
她知道攝政王身邊跟著一匹頗有靈性的白狼,卻都是遠遠望見。
如今離得近了,才發現白狼通體雪白,一雙碧綠的眼眸,卻透著平和和乖順。
它乖乖趴在榻前,看見長公主也沒多反應,抬頭蹭了蹭正瞌睡的謝燕娘。
後者習慣性地摸了摸白狼,這才抬起眼來一看,立刻坐起身來:“娘親來了,怎麼沒讓雪菱叫醒我?”
“我打發那個丫頭去廚房給你拿剛燉好的湯水了,這匹狼是攝政王的?”長公主坐在榻前,握著謝燕娘的手問道。
“是,叫阿碧。”
聽見自己的名字,白狼坐起身,懶洋洋地瞥了長公主一眼,低吼了一聲似乎在跟她打招呼。
“是個聰明又有靈性的,不過聽說它守在這裏兩三天了?”長公主不免有些擔心,白狼到底是畜生,誰知道會不會半夜發狂。
謝燕娘不但讓白狼睡在榻前,還毫無防備,實在叫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