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兄弟這番作為,以後怕是變成過街老鼠,誰見了都要打的。
雪雁捏著拳頭,替康雲章不平道:“康家那幾個公子可不是好東西,到處惹是生非,又頂著青龍將軍的弟弟身份到處橫行霸道,不知道給將軍抹黑了多少。”
謝燕娘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搖頭:“他可沒看起來那麼好欺負。”
以前還真看不出來,康雲章的城府可比想象中要深多了。
隱忍了這麼多年,他如今是徹底爆發,把幾個庶出的兄弟一窩踹。
“聽說康家老爺因為幾個不孝子的事害得病情加重,真是可憐。”雪雁搖頭晃腦地說著,又歎了口氣。
“你這又是為什麼歎氣?”謝燕娘瞧著雪雁越發老氣橫秋的舉動,越發喜歡逗她了。
雪雁煞有介事地搖頭:“康老爺病重,將軍怎麼說都要回去看看,不然要被人說是不孝。可是康老爺對將軍也不好,將軍還得在他榻前侍奉,指不定康老爺還要遷怒於他,說將軍不出手幫忙,想著怕是要難受了。”
攤上這麼一個親爹,她是寧願沒有的。
青龍將軍若是回去,估計康家人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謝燕娘眯了眯眼,這倒也是。
康雲章如果在京中,康老爺病重,他不回去侍疾實在說不過去。
隻是回去了,那些小妾怕是恨死了康雲章,少不得在康老爺身邊添油加醋地詆毀,回去便是受罪了。
康老爺就算請出家法,康雲章也拒絕不得,誰讓這是親爹?
謝燕娘想著便有些擔心,康雲章是阮景昕身邊第一得力的大將,可不能就這麼給人糟蹋了。
夜裏她跟阮景昕提了提,小聲提議道:“不若把將軍調去別的地方,省得讓他回去康府被欺負。”
阮景昕摟著謝燕娘,無奈地笑道:“王妃是覺得雲章看著好欺負?”
“不是,可康老爺到底他的親爹,一個不孝的帽子扣下來,要脫掉就不容易了。”謝燕娘皺了皺眉,一句不孝,隻怕要抹殺掉青龍將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
聞言,阮景昕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臉頰:“王妃這般關心我的屬下,我這裏是會不舒服的。”
他抓住謝燕娘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口,低低地說道。
謝燕娘無奈地瞥了他一眼,嗔怒道:“我這是說正經事呢,夫君搗什麼亂?”
“我說得是實話,不過雲章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必定能全身而退,王妃不用憂心。”阮景昕清楚她會擔心,也是因為康雲章是他的心腹。
低頭親了親謝燕娘的手背,阮景昕摟著她躺下:“睡吧,我們隻管看著就是了。”
既然他開了口,謝燕娘也不再糾結這件事了。
阮景昕麵上毫無異色,顯然是胸有成竹,康雲章對之後的事也是了若指掌。
謝燕娘也就不再操心,老老實實窩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裏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到晌午才醒來,她迷迷糊糊被雪菱用帕子淨了臉,起來坐在桌前用飯的時候,事情已經有了一個結果。
因為有人證在,賣唱的丫頭就在旁邊,說是親眼看見康家的幾個兄弟把霍曲推下樓,這才害死了霍曲。
他們當然不肯承認,可惜鐵證再前,又苦於沒有其他人出來澄清,糊裏糊塗就結了案。
府尹聽說康雲章要大義滅親,自然不會手軟,也不至於過分,直接把幾人流放三千裏。
康家的幾個兄弟傻眼了,流放比起死,可要難受多了。
他們養尊處優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又是錦衣玉食長大的。
這一下子要被流放,走三千裏已經夠痛苦了,中間沒好吃的,沒保暖的衣著,受冷受餓,也不知道有沒命走到流放的地方。
幾個小妾直接哭暈在府衙的大門,塞了不少錢給師爺,卻被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這事被霍老爺一鬧,整個京中誰不知道。
為了這麼一點銀錢就要丟掉烏紗帽,除非腦子進水了!
師爺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幾個小妾想要賄賂他,即便小妾承諾的銀錢不斷加碼,最後甚至達到五千金。
做一輩子可能都沒這麼多錢,但是師爺咽了咽口水不為所動。
事後府尹大大地誇獎了師爺一番,對心裏惋惜的後者拍了拍肩膀,別有深意地道:“有了這麼一大筆錢,也得有命花才行。”
師爺是人精,哪裏聽不出府尹的弦外之意。
如果他接下這筆錢,到時候死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