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毒誓(1 / 2)

徹查黎家人在秘密進行中,康雲章拿著薄薄幾張紙,挑了挑眉道:“黎家倒是膽大,天子的眼皮底下,倒是貪了足足這個數。”

龐禹狄看著他比劃的手勢,難得大吃一驚:“這比得上國庫一年的收入了吧?”

“遠遠不止,這還是其中一部分,還有被揮霍的,沒有記在賬上的就更多了。”康雲章把打探來的賬本放在了桌上,對阮景昕稟報道:“大人,這些人除了貪墨之外,還強搶民女,欺淩百姓更是數不勝數,其中一罪就足以貶他們流放三千裏了。”

“光是流放,哪裏能鎮得住他們?”龐禹狄掃了眼紙上寫著的人命,眯起眼道:“正好殺雞儆猴,讓那些宵小都睜大眼看看,不義之財不是那麼好賺的,既然想要賺,就得堵上性命才是。”

“不錯,這些人貪墨的數目足以抵得上幾年的軍餉,若是輕饒,如何能服眾?”阮景昕目光冷然,打仗的時候多少將士因此餓死,就因為糧草送不及時。

他們在前麵賣命,這些人躲在背後,倒是能吃香喝辣,過得舒舒服服的。

要是這筆銀子早點拿到手,那些將士就不至於被餓死了。

龐禹狄也想到這些,眉眼間有些陰沉:“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別那麼容易放過他們。”

康雲章涼涼地笑道:“可要透露黎家跟大人的關係?”

阮景昕微微頷首:“該怎麼做,由你親自去辦。”

“是,大人。”康雲章早就看黎家不順眼了,一個個唯利是圖的小人,為了自身利益,誰都能拋棄。

“大人,屬下有一個極好的主意,聽說死牢裏壓著的小官裏,有一個是黎家族長的嫡親孫子。”

看著他唇邊涼薄的笑意,龐禹狄後背一寒。

每次康雲章這般笑著的時候,對方就要倒黴透了。估計想要死,也是一種奢侈了。

康雲章辦事,阮景昕素來放心,也知道這個屬下是心裏憋著一口氣想要嚴懲這些人。

當年他領軍,也經受了挨餓受凍的苦日子,更恨這些人的貪墨讓國庫空虛,叫糧草維係不了。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沒死在敵人的刀下,卻是活生生餓死的。

那樣的情形猶如人間地獄,對他們來說永遠都無法忘記。

康雲章得了允許,下手更是肆無忌憚。

首當其衝的,便是黎家族長的孫兒黎衝。

他親自到死牢裏見了這個人,看到自己,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求饒,哭得滿臉淚水,實在難看得很。

康雲章站在死牢外麵,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身狼狽的人,抿唇笑道:“我既然來了,自然是想救你的。”

黎衝滿眼放光,跪在地上給他結結實實叩了三個響頭:“青龍將軍的仁義,我必定記在心上,以後讓子孫世世代代給將軍上香祈福。”

聞言,康雲章笑了,不愧是黎家人。這話是好聽,隻是他還沒死了,讓子孫燒香算什麼事,真的不是詛咒自己嗎?

再說,不過讓人祈福燒香,卻沒什麼實質的感謝。

他們從骨子裏就沒有所謂的感恩,不過能出去,所以說些好聽的漂亮話而已。

“不必感謝我,你要謝的是攝政王。若非他周旋,我也不能站在這裏。”

康雲章的話讓黎衝的神色頗為複雜,同為黎家人,阮景昕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他如今卻隻能跪在地上求人。

攝政王若是有意救他們,早就該出手了,哪裏會拖到這時候?

別說什麼周旋,攝政王若是據理力爭,就不信皇上會聽不進去,遲遲沒把人放出來。

光是看黎衝的神色,康雲章就猜到了幾分。

看看這些人的嘴臉真是醜陋,若果阮景昕是真心救他們的,如今怕是要被傷了心。

對別人的好意總是帶著一分猜忌,兩分臆測,三分嫉妒,這便是黎家人的作風?

康雲章倒是慶幸,攝政王沒在這樣一大家子的嘴臉下生活,不然都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黎衝見他沉默,訕訕笑道:“有勞攝政王四處奔走,那麼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裏?”

“這是死牢,要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康雲章的神色諱莫如深,低聲提醒道:“若是能戴罪立功,或許能走出去。不然皇上有什麼理由放了你,對外頭也不好交代。”

聽罷,黎衝立刻明白了,遲疑道:“這……這不好吧。”

分明是讓他指認其他人的罪過,都是黎家人,若是自己出麵,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在黎家立足?

“是麵子重要,還是小命重要?黎公子該知道,這是攝政王周旋了許久才爭取來的機會。錯過這次,黎公子就隻能自求多福了。”康雲章涼涼地說著,似乎不願意多說,很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