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驅趕(2 / 2)

他滿臉醉意,跟掌櫃透露了幾句:“別看那宅子半舊不新的,裏麵布置得卻非同一般,我也是沾了別人的光,這才進去瞧了瞧。”

龐禹狄臉上戴著付大夫做的麵具,是個滿臉胡須的清秀漢子,看著像是讀書人,又幾分見識,掌櫃看他財大氣粗,就猜度宅子裏的也是富貴人家。

連他都說是沾了光才能進去,這得是多大的貴人啊。

掌櫃心思活絡,小鎮上消息靈通,不到半天所有人都知道巷尾的老舊宅子裏可住著富可敵國的大貴人。

有小販便想著上門招攬生意,有嫉妒的便想去分一杯羹。

黎家族長原本想著此處一點都不起眼,能躲避攝政王的眼線,又能安安靜靜地躲著,倒是個適合的好地方。

誰知道安穩的生活才沒過一天,就變得翻天覆地。

每天不斷有小販過來敲門,把東西吹得天花亂墜,趕都趕不完。

家裏時不時會少些值錢的擺設,他原本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對方越發肆無忌憚,幾乎要把整個寨子搬空,這才慌了起來。

這些明麵上的東西,在黎家族長看來不過稍微充門麵,也沒怎麼放在眼內。

隻是他養尊處優慣了,這些勉強上得了台麵的小東西在外頭卻是能賣一大筆錢,足夠平常人好好的過上一整年了。

加上他又不吱聲,宵小更加放肆,把宅子裏的東西遠遠一賣,搜羅的銀錢叫眾人笑不攏嘴。

既然隨意擺在外頭的都這麼值錢了,那麼藏在隱秘處的東西豈不是價值連城。

人的貪念是無窮無盡的,原本隻想著偷點東西來賣幾個錢來花花。如今手上的銀錢足足能不幹活,好好揮霍幾年,卻又覺得錢多又不咬手,再多些也無妨。

黎家族長隻得花錢請來護院,暗歎把那些私衛都攆走,實在不是明智之策。

誰知道請的護院卻被宵小賄賂了,裏應外合,族長被刀子架在脖子上,隻能把錢財奉上。

護院早就摸清的宅子裏到底有多少錢財,硬是活生生讓族長割肉般把值錢地奉上,這才放過了他。

族長頓時身無分文,連大夫都請不起,又擔心那些宵小又卷土重來,這回他真拿不出值錢的東西來了,隻得帶著黎衝匆匆離開了鎮子,再也不敢停留。

好在院子裏的馬車,宵小們沒看上,他們兩人這才一路順利地逃了出來。

龐禹狄一路換著人皮麵具給兩人使絆子,硬是叫族長隻能帶著黎衝離開了慶國,這才把黴運甩掉了。

不過這時候,兩人身無分文不說,老的老,病的病,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無奈之下,黎衝也隻能跟著族長乞討了好幾回,這才勉強跟二伯和三伯彙合。

二伯和三伯早早趕來,占了一席之位。原本在這個荒蕪的地方堪稱老大,誰知道族長來了,估計得讓賢,心裏不痛快就算了。

兩人還穿著破破爛爛,連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帶著,不由心下鄙夷。

二伯和三伯也是狡兔三窟,把銀錢藏在了幾處,來的時候也帶著些,不至於過得太慘。

反觀族長和黎衝,來到後吃的用的住的都是兩人的,還過得理所當然。

黎衝不發病的時候還扯高氣揚,支使著寨子裏唯二的小廝,還一味抱怨,覺得二伯和三伯慢待了自己。

沒過幾天,二伯和三伯就忍受不了,把兩人關在了柴房。

等十天後,他們才把人想起來了,叫小廝去柴房看看。

誰知道小廝打開門,徹底嚇傻了。

黎衝滿身是血,族長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不說,手腳上少了好幾塊肉,一看就是用牙硬生生咬下來的!

他們被黎衝使喚狠了,便想著教訓教訓,也沒送吃的來,誰知道黎衝如此心狠,連自己的親爺爺也能吃下去?

二伯和三伯是怕了,這個侄兒是徹底瘋了,連最疼愛他的族長都下得了手,更別提是他們了。

索性把黎衝趕得遠遠的,給了一筆盤纏,算是仁義已盡了。

黎衝又痛又餓,等醒來的時候,族長已經倒在血泊之中,自己嘴裏還含著不少肉塊,幾乎要崩潰。

餘下的親人又把他趕出來,黎衝渾渾噩噩地往外走。

等回過神來,已經被一群強壯的男子包圍起來。

他們如看獵物一般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叫黎衝不寒而栗。

看著這些人背後巨大的紋身,他頓時傻眼了。

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來到了戎族人居住的地方,分明是自投羅網!

龐禹狄聽說黎衝被戎族人帶走了,這才心滿意足地飛鴿傳說去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