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2004年四月的第三個星期一,對於千秋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一個日子,甚至就算是縱觀其迄今為止的人生經曆,恐怕也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時刻了。

因為在這一天,千秋將以禦手洗潔的身份第一次出現在影視作品的拍攝之中,可以說,這是他人生之中的一次初體驗----從場記板被打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再是月下千秋了,而是和禦手洗潔合二為一,一起去體驗那不同以往的人生。

“請問......禦手洗先生在嗎......”

這是妻夫木所扮演的石岡和己對千秋所扮演的禦手洗潔邂逅時所講的第一句話語。

而後者的第一句話呢,則十分的簡單明了:

“我就是。”

就是這樣短短的一句話,雖然與禦手洗平時的說話習慣不太相符,卻是一切的起點。

因為這不僅是禦手洗潔與石岡和己的起點,更是千秋作為演員的起點。

當禦手洗和石岡一同站在這起點之時,前者就已經看穿了後者是一個需要幫助並且值得去幫助的人,這種感覺很莫名,近似於“人生若隻如初見”的那種莫名,可這就是禦手洗潔最真實的想法,自然也是千秋在此時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心情,那就是緊張----並非是由於拍攝的緣故,而是源自於禦手洗這個角色本身內心的緊張感。

其實,禦手洗本人是很討厭自己的全名的,無論是姓氏,還是名字,都異常的討厭,所以當他回答石岡的時候,是幾乎喊叫出來的,然而這裏也是千秋所遇見的第一個關鍵點。

千秋究竟該如何的去“喊叫”,這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如果隻是普通的喊叫,那無疑與精神病別無二致,的確,禦手洗是一個充滿了神經質的人,但是他絕不是一個精神病,因此為了規避這一點,千秋曾經花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來仔細把握其中度量,遺憾的是,久久未有結果。

直到某一日,七河監督建議他去學習一下約翰尼.德普的表演方法後,他才如夢初醒:

“若是去表演一個神經質,最合適的人選必定是德普莫屬了。”

於是,千秋又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去學習德普的演戲方法,當然,他並非是要將德普全盤臨摹,畢竟站在這裏的是月下千秋而不是約翰尼.德普,他隻有在學習德普的同時加上其自身特有的一些東西才可以。

至於那些“特有”之物是什麼,說實話,千秋並沒能弄清楚,可是七河監督卻指點他道,“這不過是你第一次演戲而已,自然無法確定自己的‘特質’,但我敢保證,若是在【異邦騎士】之後,你能腳踏實地的再跟我拍兩部作品,我一定會把你的潛在特質挖掘出來的。”

既然七河監督都這麼說了,千秋也隻好放棄了定義自身的“特質”這一回事,他所能做的,隻是無條件的循著“特質”帶給自己的第六感去行動罷了。

拜這第六感所賜,他很順利的抓到了點,以禦手洗潔的方式開始了對話。

“那個......你就是禦手洗......”

還沒等石岡說完,禦手洗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名字隻是一種記號!”

接著,他繼續道,“在意名字這種事情,是俗氣的行為;以為名字隱藏著人生的秘密,是愚蠢的想法。名字和一號、二號、三號之類的號碼牌一樣,隻是代號。”

麵對禦手洗的回答,石岡隻能點頭稱是,但是禦手洗卻能從其眼神中得知,他其實並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過這對於禦手洗來講並不重要,他自顧自的向石岡糾正起了本名的讀音,“是‘mitari’。如果你沒有異議,下次請把我的名字讀作‘mitari’。”

可能是察覺到禦手洗的內涵了吧,石岡連忙向他道歉了起來,誰知禦手洗卻搖了搖手,在房間裏踱步道,“沒關係,其實怎麼念都可以,我本來也想在外麵招牌的漢字上附加假名的,可是很遺憾,那玩意兒掛得太高了,你應該懂的......”

說著,禦手洗仿佛是困意來襲,聲音不由得愈來愈小,等到話畢之時,他早已坐到了椅子之上,閉上了眼睛。

但是,即使他此刻暫時閉著雙瞳,卻能隱約的感受出來,石岡正在好奇的觀察著自己。

他覺得石岡似乎在打量著自己的長相、態度,甚至就連自己的年齡,那個男人怕是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若是去反問石岡這些相同的問題,他怕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