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高掛,曬得人昏昏蹌蹌,我這時以非常不雅的姿勢往前走著,喉嚨裏一大串xxxx在舌間嘀咕,內容髒得可能老天爺都會害羞。
這是什麼破學校?還全市排名第一?多少莘莘學子擠破頭都擠不進的學校?騙誰啊?從那處標著“風雲高中”的大門進來走了都快十分鍾了還沒看見教學樓,這麼毒的太陽,光是一分鍾就可以把祖國的花朵我給曬成屍幹了,居然走了十分鍾還沒到校門口?
xxx的,我禁不住衝動再罵一句。
把手中拿著的水喝了一口,我彎下腰雙手及膝,努力不讓三字經溜出口中,暗念“我是新一代的好學生,我是新一代的好學生。”
自我催眠成功了以後,我站起身,抑著連花朵見了都會自慚的笑容,攔住從前頭走過來的一個看起來麵目良善的同學問:“請問風雲高中是在這裏麵嗎?”
我把手指橫向前頭,被我攔住的戴眼鏡的男生沒有被我扭曲的笑容嚇到,反而理解地笑笑:“在裏麵呢,是新生吧?”
我恨恨地點了點頭。
男生一副“大家都一樣可憐”的樣子說,“再走十分鍾就到了,別急,慢慢走就好,這隻是這個學校變態的一部份。”
“變…變態??”可憐的我被嚇到了。
“唉,”男生狀似沉重地歎了口氣,“又一個不明真相的受害者。”說著就走開了。
“啊,啥……啥……”我被那個男生詭異的態度嚇著了,看看四周,仔細觀察了一下,來路上除了幾個一看就知道是菜鳥的新生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外,其它狀似是高年級的學生通通一副麻木不仁的樣子,沒生氣得跟僵屍有得一拚。
“我進的是什麼學校。”我仰望蒼天,太陽射得眼睛發疼,沒一秒鍾不敵陽光的熾熱低下了我本想高傲起來的頭,俯問大地:“大地啊,告訴我,我是不是來錯了?”
從不出過什麼錯的第六感告訴我,等下來,肯定有不妙的事情在前頭等著我。
等我以烏龜之姿慢慢爬到校門口,不,是離校門口還有十米之遠處我就呆立了,蒼天啊,告訴我,我現在看到什麼了?蒼天大樹?好吧,這是百年名校都會有的景色,看到了也沒啥奇怪!可是誰來告訴我那幾棵大樹下麵排著一串桌椅擺的是什麼龍門陣?那一個個肩膀上掛著“新生接待員”幾字紅字袖標的人在幹什麼?買賣牲口嗎?為什麼那些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兄弟姐妹會被人訓斥,還往外頭走?他們不是來報到的嗎?就這樣走了?這個學校不是都是寄宿生沒有走讀生的嗎?走到那個校大門可得二十分鍾啊。
難道是吃飽了撐著?
看見一些看著就老實的同學往校門口的傳達室裏來來往往,我實在沒心思對風雲高中林立的一棟一棟的大樓發表感歎,摸摸自己一頭染得金燦的長發,預感自己有著將會和那一拔一拔往校外走的有著新新人類外表的同學同一命運。
“那個,同學,什麼戰況?”我拉住一個往校外走,嘴裏嘟嘟嚷嚷一些粗話的帥哥。
“新生?來報到的?”帥哥挑眉,前額一絡藍色的頭發讓他的眼睛賊亮賊亮,看來前麵的走路運動並未難倒他,新一代的體能健兒。
“嗯。”他鮮明的精神狀況並未感染到我,雖然此時太陽頂射,皮膚微痛,但內心深處她感覺寒冷,真的寒冷。
“嘿嘿,你頭發挺漂亮的。”帥哥讚美我,估計純粹是針對我的頭發,因為他的眼光一直放在我頭發上,想讓我自作多情以為他被我的臉蛋迷住的可能性都沒。
不管怎麼樣,頭發也是我身上的,稱讚它跟稱讚我本人一樣。
“謝謝兄台誇獎。”我放下行禮箱的拖杆,抱抱拳。
“這不,你別客氣了,趕緊的,走吧。把這頭發弄弄,這學校需要純天然頭發,純天然?懂嗎?黑色的!”帥哥一溜彎詞,“蹌”的一下就走了,效率的代名詞。
“嘎……”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是盯著帥哥給我留下的越來越蹣跚的背影,不由得心想,我是不是被這大太陽給毒得頭昏了,智商呈零下發展了。
內心越發寒冷,我就越發不敢往那個寫著幾個鮮紅大字的“新生接待處”走去,如果不幸的事發生,我將還得往那個大門口走去,花費二十分鍾,然後再花費二個小時把頭發弄了,完了再回來走二十分鍾?我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象,校大門口那處“嚴禁非學校車輛入內”在二十分鍾前已經刺紅了我的眼,而現在,二十分鍾後的現在,“新生接待處”發生的事快把我的眼睛刺瞎了。
這個學校真變態。丫丫的,頭一天就讓我馬上產生了被折磨了的錯覺。
不禁茫然,眼光往校內望去,很美的學校,陽光的照射下,蒼鬱的樹木,十幾棟大樓,在其中挺立,確定如外傳般一樣傳說風雲高中有著全市乃至全國最好的教學樓。
人文氣息一看就很濃厚。
那麼,外傳的風雲高中有著全市乃至全國最嚴謹的教學態度也是真的麼?
如果是真的,我會後悔,會很很很很後悔。
嗚嗚,我想哭,誰來救救我。
“同學,來報到的?”溫柔的嗓音在我麵前響起。
我回過神來,發現校門口已經沒有幾個人了,現在隻剩校門口那一大串的接待人員和……僅幾米之外站在樹蔭下倉皇孤獨的我——文小雅本人了。
望著麵前的美女…手臂上掛著那戴著的紅袖標,我迅速變臉,以本人本生最溫和的聲音,笑吟吟地說:“是高年級的師姐吧?”
態度誠懇得讓有著黑亮頭發的小美人抿嘴而笑,她指指接待處那邊,“去吧,先報到。”
“啊,不是去班主任那先……”我眼巴巴地望著小美人,望她解惑。
小美人並未回答,隻是說:“去吧,去吧。”
看著小美人努力搖擺作歡送狀的手,我不得不繼續以龜速往接待處挪動,心裏慘叫,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符合我不好的預感,並且還超出了大部分。
剛一在接待處站定,我還在迷茫的眼睛馬上就清醒了過了,麵前坐著一個超級大帥哥,沒錯,是一個超級大帥哥,比現在一票所謂的偶像明星不知帥多少倍兒的帥哥,no,這不是我立馬清醒的原因,什麼?蒼天啊,大地啊,我沒看錯,是吧?沒看錯吧!?那個帥哥嘴邊含著嘲諷的笑容是針到我的嗎?針到我的?在嘲笑我?
憑什麼?我怒了,我跟他沒仇沒怨的,根本還是素不相識,我敢跟用我的手跟任何人打賭,我不認識他,他憑什麼用這種神情看人?太侮辱人了,士可殺不可辱……
是針到我,我敢發誓絕對沒錯。
怒氣馬上溢滿其間,我挑畔地瞪著眼,敢嘲笑我,管他是多帥的帥哥,第一印象,負分。
“錄取書。”那個敗類帥哥發話了。
“憑什麼?”我恨恨地吐出字,我可不認為這個明顯看起來和我同一年齡的家夥是個老師。
“風雲的校規,確定是風雲學生,符合風雲校規的學生才可進校,同學,明白嗎?”帥哥遙手一指,不遠的偌大的傳達室裏,一個一個進去的人完全符合監獄式鐵一般的形象:統一服裝(校服),統一牌子(校徽)。
我外表的平靜得以掩飾了此時內心的波濤洶湧,雖然牙恨得癢癢的,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但良好的家教還是讓我選擇不在光天化日之下發飆,從背包裏拿出一張白紙,雙手奉上,心裏暗咒:“你敢接,你敢接,我就咒你馬上爛手。”
雙眼恨恨地瞪著帥哥麵前的狗牌:羅俊偉,風雲高中。
“文小雅。”叫羅俊偉的家夥輕輕地吐出了我的名字,眉還一挑。
kao,拽成這樣?我鄙視你。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忍,最好以後別有什麼事範我手上,哼哼,來日方長……
接著,他用他那雙眼睛從頭至腳打量我,目光犀利得讓我暗暗窩火,心想我這是來讀書的還是來服刑的?眼光比警察還毒。
“你的服裝我不予置評,進了學校就會發放校服,風雲高中裏隻允許穿校服,希望你能做好思想準備。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頭發。”
“什麼?”我瞪大眼,不敢置信耳朵聽到的話,來談談我的頭發?丫丫的,我老爸都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他居然敢?法西斯獨裁嗎?
“風雲高中是全國按軍事化管理的學校,我想這個同學來之前應該是有所了解的吧?學校不需要金毛獅王,請你把頭發弄好再進學校。行李可以放在傳達室,出校大門,那條街就有理發店,請弄好頭發再來報到。”
“什麼?”金毛獅王??kao,我把牙咬得更緊,xxx的,我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窩囊氣,想我在家是寶,在外是人緣好得不得了的美少女,什麼時候被人用這種態度對待過?
“同學,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嗎?”叫羅俊偉的家夥稍眯了下眼,陽光透過樹葉調皮的在他臉上跳過,清俊得連阿波羅都黯然失色,我恨隻恨,這張臉蛋長在這種人身上,實在是……太浪費了。
此時我被憤怒堵住了所有感官能力,隻想把麵前敢這樣對我說話的人撕碎。
金毛獅王?金毛獅王?那賤嘴竟然敢這樣嘲諷我?太讓人憤怒了。
我忍,為了形象,我忍,我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你耍嘴皮子,我忍,他丫丫的,雖然此刻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